这不是作秀能干出来的事。
结果就听老大道:“三妹做太女,很好。”
然后又想到什么似的笑了笑:“哦对,我老是会把称谓辈分弄混。”
“应该是皇太妹?反正一个意思。”
说完裴凉离开了皇帝寝殿,留女帝一个人神思复杂。
最后女帝又是释然又是嘲讽般一笑:“倒是大方。”
第二日,正好是凉王婚嫁结束,回到朝堂的日子。
女帝虽然重病已有近半年没有出席,但早朝却是照常进行的。
只是以往是女帝的事务官和凉王以及二皇女共同主持,而这时候坐在上位的便是皇太女了。
虽然此时她仅仅是个吉祥物。
果然,方一开始,就有数位大臣同时提起先落山神旨。
目标直指凉王,试图说服‘陛下’以天下苍生为重,清除祸患。
太女闻言气得半死,对提议的大臣怒目而视,却发现这些人咋这么眼熟。
结果一看好么,这其中要么是天然东宫一系的官员,要么是太女太傅提到过的,已经替她争取过来的派系。
观望的朝臣看到太女一系冲凉王发难,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二皇女更是看着长姐面露担忧,心里却巴不得母皇就趁此机会弄死这祸害。
可一贯强势的凉王一系,此时却并没有做出激烈反应。
这让以徐家为首的太女一系颇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接着女帝的事务官便就此事做出了回应,明显是早有准备的。
上面宣旨,剥夺凉王亲王爵位及封号,斥责之辞是念了一大篇,隔着一张圣旨就能感受到女帝那滔天怒火。
柳将军担忧的看向凉王,拳头紧了紧,觉得此时场面简直荒谬。
可听到后面,众人就越品越觉得不对了。
不是,这圣旨怎么颇有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不是,是压根没有雨点。
亲王之位是薅了,可一应规格待遇暂且照旧什么意思?一应职位事务不变是什么意思?
那不捋了个寂寞吗?
甚至更过分的,还当场给她派了两样活儿,其中一个是轻松的肥差,另一个对两派之争有着相当关键的作用。
凉王——不,人家现在已经是个光身皇女了。
人大皇女往那职位一杵,就扼住了太女一系的迅速蔓延发展的咽喉,典型的现管职务啊。
这还明降暗升了都。
徐太傅一系连忙奏禀,称女帝所作所为,是乃亵渎神明,亡故神旨,一片跪求女帝三思的。
凉王却道:“神旨不过是诛杀‘凉王’,这杀凉王的,关本皇女什么事?”
“这大梁如今没有凉王了,还得变一个出来杀不成?”
这话一落,太女接着捧哏道:“皇姐提议倒是个好法子。”
“若是神旨必得死一个‘凉王’,那边取一囚犯,赐予凉王封号,再诛杀便是。”
“索性穷凶极恶者,能带着亲王之尊死,也是三生有幸。”
柳将军笑了笑,立马会意,出列道:“太女殿下容禀,便是尊照神旨,那凉王之尊也不可轻易赐予一般人。”
他这话一出,徐太傅那边便眼皮一跳,心道不好。
果然,那丑八怪接着道:“末将这里有一人选。”
“出身尊贵,层官居一品,学富五车,当年进士及第。能力出众,贪墨多年才被察觉。”
“所犯之罪乃是折辱当朝一品大员,便是末将,并诬陷亲王与武将勾结,实乃当诛。”
皇太女又不是不知道这事,这几天徐太傅在她耳朵边吹风,但太女只是对皇姐盲目崇拜,说啥信啥,又不是真正没有主见的傻子。
便让人查了查怎么回事,基础的配置是女帝直接调配过来的,倒是对太女绝对忠心。
一查就知道了事情始末,此时听到沉默了两天的柳将军趁势发难,便顺势道:“哦?若论身份履历,倒也合适。”
“此人是谁?”
“回殿下,此人便是前工部尚书杜大人。”
徐太傅连忙大声道:“岂有此理,杜大人之罪名还未彻查清楚,怎可轻易定罪?”
柳将军眼神一厉:“徐太傅在怀疑本官说谎?”
徐太傅正想拿她那三寸不烂之舌开脱,就听太女也接着道:“人是我皇姐的亲兵扭送过去的。”
“徐太傅便是质疑柳将军一家之言便罢,如今的情形是,杜大人以下犯上,构陷皇女与朝中重臣,还被皇姐本人撞破,难不成徐太傅怀疑我皇姐也撒谎?”
徐太傅都特么快哭了。
她这为的是啥?
为什么她们太女一系的下属在拼命干活,打击竞争对手,争取权利,但主将不但不作为,甚至自己先投敌了。
原来小丑竟是她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