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未流还是有些不能接受现状,此时这般,仿佛他已经同意了当初的交易一般。
还是得找机会跟她说清楚的,不过下次万万不能在幽闭的地方了。
韩未流起身,穿上衣服,便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
“进!”
他这般说了之后,房门便被打开,红袖和青衣两个丫鬟一人端着一个大托盘进了来。
两人冲韩未流行了一礼,面无表情,语气也干巴巴道:“韩公子醒了?这是小姐为韩公子准备,韩公子慢用!”
说着便将大托盘内的东西摆出来。
红袖拿的是衣服饰物,韩未流瞟了一眼,心里咋舌。
他也是四门八派出身的贵公子,韩家富裕显赫,从小他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所谓穷家富路,他自小到处跑,虽则吃得苦,但一应开销哪里有少的?
这还是韩家家风清明的缘故,这数月在魔教,更见识其中的奢靡,一般物品还真没法让韩未流大惊小怪的。
只这裴家,仿佛真的是难以想象的豪阔,端看那两个丫鬟端上来的器物。
衣料的质地工艺与现世存在的大不相同,配饰也价值连城,小小清洁物也别具匠心,一看便知道比平常所用方便到不知哪里去。
这些细节虽小,但怕是皇宫里的皇帝所用都没有如此精细的。
裴家的产业他们也打听过,近年来确实因为层出不穷的新鲜物件,还有无与伦比的竞争力,一下子占领了市场。
甚至裴家的产品生意都做到西域去了,当然那是西域王公贵族才有资格享用的奢侈物。
可市面上所见,皆不能与斩月山庄内裴凉私库内的东西相比。
韩未流睡前一身狼狈,此时也只得从善如流。
等他洗漱完,两个丫头还想替他束发,被韩未流拒绝了。
他从小便不耐待在家里,也很少要丫鬟伺候,凡事习惯了亲力亲为,自己打理自己倒是擅长。
束好发,便看见裴凉穿了一身练功服从外面走进来。
此时她身上有一层薄汗,看样子是已经练过一轮了。
韩未流一时间有些羞耻,不知道是羞于见到她,还是对方此时都能保持自律练功,自己却睡到这般时候才起来。
裴凉视线落在他身上,在原主的印象里,韩未流的衣着色彩还是很丰富的。
他长得好,穿什么颜色都驾驭得住,生性张扬随性,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但裴凉到来是韩家灭门之后,从看到他起,韩未流的着装便素净低调,哪怕是当初潜伏在山庄内,伪装成丫头的时候,也是这般。
当然那时候斩月山庄本来就新丧,上下倒也无人敢穿红戴绿,倒也合适。
昨日回来对方也是一身黑,三年过去韩未流彻底褪去了当初的青涩,变得稳重成熟。
如今这般,倒也适合她。
或许灭门之夜过后的那天,他眼里便看不见了以往钟爱的色彩,还有那些常人看来无用,但他却兴致勃勃的东西。
裴凉倒也不强行改变他的心意,所以让人准备的也是他穿来这般的玄黑。
此时见状,果真是俊美伟岸,气势深沉,清冷出尘和邪魅狂妄交替出现,让单一的色彩在他这里也变得更有味道。
裴凉见状,便毫不犹豫的想要亲他。
却被韩未流躲了开去,他耳廓发红,低声道:“别,别这样!”
裴凉还以为他见红袖和青衣也在,害羞了。
便笑道:“放心吧,她二人忠心耿耿,再没有更能信任的了。”
嗯!那倒是,这家伙难道就没有反思过,身边这俩丫头看待自己什么念想吗?
亏得裴凉是个女的,但凡是个公子少爷,这俩丫头早已使出浑身解数爬上她的床了。
哪能让她有精力惦记别人的份?
想到这里韩未流又郁闷了,他这到底是在不满些什么?
便只得瓮声道:“总之你莫要在人前这般轻浮。”
他这边看红袖和青衣别扭,红袖和青衣还想啐他一口呢。
这小子是恃宠而骄蹬鼻子上脸了吧?
真当自己昨夜伺候了她们小姐,便地位坐稳了吗?
这才到哪儿?居然就敢跟小姐使性子闹别扭,难道还是在给她俩下马威不成?
于是红袖和青衣看韩未流的眼神就更嫉妒了。
韩未流心里一噎,仿佛自己无声中与这两个丫头在交锋一般。
他也不想这样,可耐不住副人格是不受挑衅的。
对方这会儿便直接冒出来,对裴凉道:“来,本座头发束歪了,你来替本座重新束。”
裴凉宠溺的笑了笑:“好!”
说着上前抽掉他的发带,漆黑如瀑的发丝便倾泻了下来。
裴凉的手穿插其中,用指尖轻轻梳理,没有急着帮他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