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风一夜露华浓(61)
那晚说出那么多伤害祁宸的话他已经后悔了,他披着骁将军的皮,用骁将军的身份说自己爱着另外一个人,这对骁将军不公平,对祁宸更不公平,无论祁宸的骨子里是一个怎样的人,但骁粤能感受到他是对骁将军有真心的,否则又怎会将意义深重的九瓣莲绣袍赏给他。
他一定是等了很久,才等到骁将军到来,他固然在利用骁将军,却也是竭力护着骁将军,所以骁粤觉得,他一定很希望骁将军能以皇室宗亲的身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
如果能给骁粤一个适当的机会,他想向祁宸道歉。
所以他在为方裕物默写诗集的时候,顺便给祁宸也写了一份,因为祁宸曾经也像方裕物一样 夸过他的好文采。
这样一来,即便他日骁粤离开了,也能替骁将军给祁宸留个念想。
骁粤发现胸前的九瓣莲简直形同万能金牌,穿着 这身衣裳,哪怕是他正大光明地走出信王府,也无人再敢拦他。
于是今天他也同样穿着这身衣服,顺顺利利的出信王府的大门。
齐德隆与这个社会融入的速度很快,他顺了王府的一只玉茶杯,换了二十两黄金,还租了一匹堪称豪华的马车。
当然,那匹马车被骁粤威胁着退了,又换了一辆稍微低调一点的。
他穿着那身金晃晃的衣服已经够扎眼了,再坐那么夸张的马车,岂不是更人引人注目。
闹市街头,人流锦簇,街支巷末无不鼎沸。
储玉驾着马车经过闹市,骁粤拉开帘子,正好看到了一群在路边蹴鞠的孩子,他们唱着童谣,笑得格外天真灿烂。
“骁粤,那方侯爷怎么这个时候约你去那个什么东湖廊坊?他不是被禁足了吗?他该不会爽约吧?”
放下骁粤帘子,道:“他是算准了祁宸今日不在府中,既然他约了,我们赴约便是,至于他来或不来,随他高兴吧。”
齐德隆一点头。
这确实是骁粤一贯的作风,齐德隆真的很佩服他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觉得像他这种境界的人应该活得潇洒恣意,而且很有可能是会长命百岁的,但是,这段时间骁粤看上去总是不开心。
骁粤自然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会告诉他,像那一夜,他和祁宸在潇湘阁发生的事情他就绝口不提。
其实也并非他不想说,只是不知从何说起罢了,毕竟那些事情与他们拿到信号泵,以及逃去皋戌的计划没有半毛钱关系,那些都是他自己心有郁结,耿耿于怀罢了。
说到底都是些没用的情绪。
可大概是相处的时间多了,齐德隆好似能从他的脸上读到什么一样,骁粤才一想到祁宸,齐德隆就道:“我今天下午可听到一个关于你的流言,府里的厨娘丫鬟们唠得热火朝天,你猜他们说什么?”
骁粤并不意外,像他这种身份,在信王府早就风云人物了,没人议论他反而不正常。
他平静道:“他们都说什么?”
齐德隆一脸八卦:“他们说你和信王圆房了。”
??
骁粤眉心一拧。
齐德隆继续道:“他们说你和信王在房间里打得火热,本想进房去添酒的下人听到动静都不敢进门。”
骁粤就知道!
果然是那天晚上,可是什么叫打得火热?他们明明就是自吵架,而且祁宸从头到尾的语气都是那么凶,那些人是耳背听不出来?
齐德隆从骁粤的表情中读到了一丝不悦,赶紧转圜道:“当然,我是肯定不会相信这些风言风语,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叶钊,怎么可能跟那个信王有那什么不可描述的纠葛,所以我帮你臭骂了他们一顿,仗义吧?”
看着齐德隆自鸣得意的脸,骁粤点了点头。
齐德隆继续连珠炮:“这些人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你要是跟那祁宸有那什么,他至于这么长时间不理你吗?你看看这都多少天了,天都凉了,也没人给咱们多添点儿被褥什么的,连杂役房的仆人都开始烤炭火了,咱们连点碳灰都没闻到,你但凡得宠一点也不至于这么造孽!”
骁粤听着他的吐槽,忽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看来祁宸是真的生气了。
也许这样也好吧,骁粤总觉得跟祁宸在一起特别容易发生意外,也很容易被他左右情绪,虽然他还未丧失判断能力,但每次跟祁宸不欢而散之后,心里的滋味也不好受。
“对了,这位郎艳独绝的美男子!”齐德隆就像一个打开的话匣子,朝骁粤比划了一个“做掉”的手势,“你说祁宸这么好色,你不如就牺牲一下,色诱他!搞不好咱们还能顿顿美味珍馐,享受享受这古代皇家人的奢华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