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自然也懒得跟她口角,只淡淡说道:“不如等美食会结束了,姑娘自然能看到我们那道汤了。”
她这边说得风轻云淡,沈如梅却越发激动起来,又说道:“原来陈姑娘那庄上也能派出厨师来,实在难得难得?不会是随便拉了个粗使婆子,便来凑数的吧?”
陈宁宁并未开口,倒是喜儿忍不住了,上前便说道:“不巧了,我们庄上那位妈妈,曾是京中御厨。这次菜肴都是妈妈和我们姑娘一起弄出来的。不如等美食会结束之后,再见分晓。”
她不提御厨还好,一提起御厨,沈如梅突然便笑道:“如今是什么人都敢拿御厨来当招牌了。该不会你家也能拿出一把御赐的菜刀吧?”
御赐菜刀正好是三合庄的镇店之宝。
十多年前,也是靠着胡御厨的好厨艺,这三合庄才能在潞城站稳脚跟,并且发扬光大。
这时候,宁宁这边已经明白了,眼前这粉衣姑娘,原来是另一位御厨家里的人。
只是不知道她与御厨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何故要来这般挑衅?
只是看这沈姑娘,道行实在浅薄得很。
宁宁觉得有些无趣,正想要几句话打发了她,不想邓嬷嬷突然上前问道:
“不知这位姑娘与胡师傅,又有什么关系?”
提到这个名字,沈如梅忍不住撇了撇嘴角,略带不屑地说道:“还能有什么关系?我们沈家才是他主家。半月前胡师傅生了一场大病,如今已经回乡养老了?”
邓嬷嬷听了这话,心中又多了几分猜测,脸色也沉了下来。
喜儿却不想忍她,直接便挑眉说道:“这么说来,你们沈家这些年利用胡师傅的御厨名声和好手艺,把三合庄做了起来。如今,胡师傅病了,你们便把他打发走了?当真是好一个主家?
如今这三合庄怕是同胡师傅,一点关联都没有了吧?”
这话一下便戳到了沈如梅的痛处,她连忙反驳道:“你怎能这般胡乱说话,休要坏了我沈家的名声。”
喜儿听了这话,冷笑了几声,又问道:“那三合庄今日来的厨师,又是哪一位?”
沈如梅硬着头皮呛道:“自然是胡大厨的徒儿,我表哥宋仁。”
喜儿又道:“那宋仁可是拿了胡师傅的御赐菜刀,来参加美食会了?胡师傅答应了吗,宋仁便顶了他的御厨身份?师父都病了,徒儿宋仁为何不留在胡师傅身边尽孝?”
听到这里,沈如梅完全不知该如何作答,一时便有些恼羞成怒,又破口骂道:“这是哪里来的丫头这样多嘴?当主子的也不知好好管教。实在好生没家教。”
宁宁微挑了下眉毛,这才又说道:“家父自幼熟读圣贤书,又在书院教书,如今也算桃李满天下。我陈家家教如何,还轮不到沈姑娘来管?
倒是沈姑娘,你无缘无故,上来与我挑衅。想来不过是为了御厨之争。空口说白话,胡乱争个白眉赤脸,未免太难看了些。倒不如咱们饭桌上见真章。
真御厨假御厨,田大财主自有评判,定会把金汤勺发给应得之人。”
话音刚落,凌夫人便在一旁说道:“这话说得在理,既然是厨艺比拼,自然有厨师来对决。何需主人家帮忙唱戏,实在好生聒噪。”
说完,她便拉着陈宁宁,想到一旁继续闲谈。
沈如梅见凌夫人对陈宁宁如此亲近,眼睛都急红了。她忙上前几步,不管不顾地说道:
“不知陈姑娘,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陈宁宁这才停下脚步,回身说道:“大可不必如此吧?”
她声音十分和气,甚至还有几分绵软。
沈如梅便当她是怯场了,根本不敢打赌,于是便又说道:“怎么,你不敢了?不是对你家厨师很有信心吗?到头来,你才是空口说白话。”
陈宁宁挑了挑眉,又道:“不知沈姑娘要赌什么?”
沈如梅也是故意为难她,又说道:“就赌五百两银,多了我怕你也出不起。若是你输了,还要带着你的丫头,当场向我下跪认错。”
众人皆知,陈宁宁当日卖玉也不过五百两。其中二百两买了半山庄子,她要养活那么许多人,银两应该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如今恐怕是拿不出五百两银来。这沈如梅就是故意欺负她。
不想陈宁宁面色未变,只淡淡问道:“若是沈姑娘输了,你又能给我什么?”
“这……我自然会给你那五百两。”沈如梅理所当然地说道。
陈宁宁挑了挑嘴角,又道:“我输了除了五百两,还要公开下跪跟你道歉。不仅仅掉价,还丢了尊严。你输了只给五百两?这样赌注,实在谈不上公平,没意思得紧。不赌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