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冤家成了个婚+番外(100)
杨骞推拒了无数敬过来的酒,吃完一盘果子,还压着耐性小酌了几杯清酒,实在忍无可忍,再按耐不住,索性也寻了个由头出了厅去。
但他不比谢远衡有慕容宵的记忆,一出厅差点晕头转向,只能见到条条宫道,却不知道都通向哪里,也只能只在厅外附近走动,还真成了出来透气的。眼看天色一点点暗了下去,杨骞眉越皱越深,他在厅外把每一条路都盯了良久,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谢远衡这人出去透气,究竟透到了哪个旮旯里?
……
曲铃瞪大了眼睛,视线往下盯着捂在自己嘴上的手,一瞬间惶恐极了。
她从小长在南疆,出身尊贵的巫门,自小得师父师兄宠爱,亲生哥哥在南疆部落为将,对她也是疼爱有加。她巫毒皆修,蛊术不算精妙也小有所成,腿脚功夫也没有落下,今日之前,她万万想不到,有一天她会身处无力自保的境地。
曲铃被人一手按着肩颈往后扯,眼前隐约发昏,想摇头让自己清醒几分都不能。她狠狠一咬舌尖,感觉唇齿间漫上了几分血腥味,舌尖的疼痛让她勉强保持了清明,四肢一阵乏力,从未有过的虚弱感让她心里不由得敲响了警钟。
曲铃能感觉到她在被人拖着往内间走,她拼力地想要挣扎,手脚却是虚软的,用尽了力气想要推拒,做出来的动作却软绵的不像话。
可能人在恐惧时总是清明的,曲铃感受着胸膛中一声快过一声的心跳,无力又无比清晰地想:
我会怎么样?
……
谢远衡到底没受住心底叫嚣的不安,抬步走进了寝宫,本想着着看门的侍女通传一声,好歹做足面上功夫,岂料进门之后四下扫了个遍,竟连一个人影都不见。
谢远衡心头一跳,再顾不上什么礼法人俗,抬步就往主殿跑去。
一路上安静的不像话,主殿门口依旧没有半个人影,谢远衡压着心间掺着疑惑的凝重急步走进去,却见外殿也是空无一人。装饰摆设一应俱全,没有任何不该有的痕迹,没有打碎的器物也没有凌乱的布置,谢远衡微微喘着粗气,在不知是跑的还是被自己吓的越跳越快的心跳声中想:
是我想错了吗?
就在谢远衡皱着眉观察了片刻,考虑要不要折返的时候,内殿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声器物碎裂声。
似乎是瓷制的器具掉到了地上。
谢远衡紧绷的神经猛然一动,抬步就往内殿走。
不对,如果真的只是他记错了寝殿,这是一座无人居住的寝宫,平白无故又何来瓷器碎裂声?
……
曲铃抖着手把离她最近的一个摆台上的瓷瓶扫下去,这是她被挟持着往内拖的路上她能够到的唯一的东西了,虽然明知道事出反常,大殿内内外外可能都没了人,就算她碰下去也没人听得见,她还是不可放弃这她能做到的唯一的事。
曲铃清楚地知道她是被身后的人向哪拖的。
身后是她的寝塌。
曲铃心中一片清明,只觉万分荒谬。
堂堂大齐,素来标榜自己是礼仪之邦。她一个他部来和亲的巫女,竟也能不声不响地被人如此劫持……
何等的,令人作呕。
曲铃闭了闭眼,她身上没什么力气,就算气愤至极,也只能看出来指尖和睫毛微微颤抖。
可就在她万念俱灰、满心愤恨之时,身后的人却蓦地不动了,曲铃有些疑惑睁眼,一张张脸却猝不及防地撞入了视线。
那人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她而来,在曲铃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就觉得挟持她的力道一空,她腿上没有力气,一个不稳跌坐在地,呆愣又吃力地偏头,就看见谢远衡已经和一个男人滚在了一起。
谢远衡虽然如今身子骨不行,昔日身手到底留下了几分。虽然昨晚被杨骞那折腾了一通又连觉也没睡成,又虚了几分,对付真正的行家能手不行,对付这些皇宫里的贵人也不相上下。
他刚刚只一个照面就认了出来,这挟持着巫女欲行不轨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朝一人之下的太子殿下。
谢远衡在一瞬的惊愕后就只剩了一个想法:荒唐出圈了。
本以为太子没什么身手,就算他今天身体不算很爽利,也能勉强压制他一会儿,岂料动了手后才发现,太子整个人哪里是个正常人的样子。他一双眼睁的滚圆,隐约可见血丝,死死瞪着他,手上也好像也比平时多了几分气力,显然状态十分的不对劲。
谢远衡心下暗道不妙,缠斗之下挨了太子好几下,本就不怎么舒服的身体更是哪哪都难受。谢远衡一个咬牙,一个用力勉强把太子按住片刻,回头冲着呆呆看着她的曲铃吼:“能走吗?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