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声“嘘”了几声,后面的几个女生极为失望:
“嘤,好久没见耐哥,想他想他想他。”
“能不能不要发骚……不过我还是很吃耐哥的颜,好帅啊!!”
“——鸡笼警告!”
讲台上,梁老师慢条斯理地拿起来黑板擦拍了拍课桌,刚拍了两下,教室里骤然陷入到可怕的寂静中。
停滞的梁老师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他狐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并没有把课桌拍烂啊,为什么骤然安静?这群五班不省心的东西,从来没有听话过。
一抬眼,教室后门站着一个极为冷冽笔挺的身影。
是江耐。
他有一双极为好看的桃花眼,不说话的时候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冷冽,而他心情不好的时候眼角微微上挑,额前乱糟糟的头发微遮,那双桃花眼目光灼灼,就似刀一般,能生生杀人。
江耐大多数时间是极为不耐烦的,所以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江不耐。
而现在,江耐大长腿一迈,往左边走了几步,坐在了最后一排的单人座位上。他不喜欢吵闹,最后一排只有他一个人,并且前后左右都是孤零零的。
所有人看着他坐了下来,然后就那么不声不响地摸了摸桌斗,随后隐有失落的叹了口气。
他一双桃花眼似是暴躁,又似是放空,在前排人的身上不停地游移着。
前排的人后背一寒!
女生们频频往后看,倒吸一口凉气:“江耐是不是在看我??快告诉我!!不行了,我要晕倒了!”
旁边的女生一把捂住她的嘴,“你疯了!大佬在的时候你还敢说话?不想活了!”
寂静,整个教室里极为寂静,掉根针都能听得到的寂静。
一时间,教室里极为凝滞。
而江耐,更显得不耐烦与暴躁,他终于动了。
他站起身来,身体前倾,伸出来右手,勉勉强强拍到了前面一排的耿鹏飞肩膀上。
耿鹏飞身体一僵,惊恐地往后看去,疯狂地给旁边的皇甫多使眼色:老大看上去很暴躁,救命啊!!!
皇甫多谨慎地摇头。
不知道耐哥为什么暴躁的前提下,他也不敢招惹江耐。
略微有些沙哑的男声终于响起来,带着一丝的犹豫,“耿同学,你有笔吗?”
以为自己死定了的耿鹏飞:“有。……诶?”
晕晕乎乎的耿鹏飞将自己的一把文具都借给了江耐,还附赠自己的课本。江耐的课本早就不知道仍到哪里去了。
更让他崩溃的是,他竟然出现了幻觉,隐隐约约听到耐哥说了一声“谢谢”??
……救命,谁来滋醒他?
……
讲台上的梁老师一言难尽地开始讲课,初时还讲的没滋没味的,然而很快就发现了乐趣。
有江耐在的课堂里,上课秩序极好,在五班讲课的要求已经变成了不捣乱就是胜利的地步。而更让梁老师觉着惊讶的是,他竟然看到江耐笔直地坐着,还拿着笔不时做着笔记……?
疑心自己老眼昏花的梁老师取下眼镜使劲儿擦了擦,再戴上眼镜幻想还没有消失。
而平常仰头大睡或者聚众打牌的同学竟然也都精神倍好,还没捣乱,梁老师突然升起来一股强烈的成就感,极为激情地讲着秦汉出现的封建社会的社会问题。
“江耐”,或者说游禾禾身板挺拔,她若有所思地听着课,心底默默评价,梁老师不愧是退休返聘的教师,讲课确实有几把刷子。
前段时间刚开学,学校组织所有的老师进行听评课活动,游禾禾为了能教好学生,特意参加了每一场听评课,记下来满满一厚本子的心得体会。
对于制作课件、教具准备、教学环节设计多了许多了解,提高了不少理论教学水平,可惜在五班一直没有得到发挥。
书被平整地展开在桌面上,游禾禾捏着黑色中性笔,在干净整洁的笔记本上认真地写着,不时抬头看向梁老师。
皇甫多坐在江耐不远处,谨慎地瞥了几瞥,低头狂发消息:一级警报!耐哥被哪个兔崽子气疯了?放学削人去!
后排的几个小子们手机同时震动,纷纷打字:收到!
一节课洋洋洒洒地讲完了,梁老师有些意犹未尽,他第一次没有直接出门,而是和蔼可亲地走下讲台,往江耐的位置上走去。
众人想要靠前又不敢,游离似的跟在梁老师旁边。
江耐正在将黑色中性笔的笔帽合起来,那架势不像是合笔,倒是像是归剑入鞘,透着一股杀气。
拿起来笔记本,梁老师脸上的笑容凝滞了。
只见上面写的竟然是听课记录表:
“在本节课程中真正体现了新课程标准的要求,运用多种教学手段与教学方法,层次清楚、结构合理,具有扎实的教学基本功,和蔼可亲的教学态度……需要更好地与学生进行合作与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