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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心怀蜜谋(50)

岁行云反手挠挠后颈:“这如何就成鼓动造反了?家奴也是人啊!她年纪轻轻,又是医者,也识字读书,本就前途无量。我见她像个有志气的,便激励几句,也是共勉之意。”

她上辈子在军中多与人扎堆相处,深知人与人之间以善言相互鼓舞的重要,也是习惯成自然。

叶冉在她身旁坐下,着恼地轻横她一眼:“若这府中家奴都给你激励得开山立户去了,谁来效忠公子?”

“叶大哥,你这观念实在是……”岁行云皱脸词穷半晌,急得猛抓发顶,“人,是要有盼头有希望,才会更有斗志的。我这么说,你能理解些了么?”

她并未妄想心高地以为凭自己就能立刻将这世道去芜存菁,但许多事总该有人做。

能做一次是一次,能变一点是一点。若人人如此,则光不远。

“不理解,”叶冉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捡起先前掉落的那支石锤塞回她手中,“有本事你同公子说去。”

岁行云继续臂力训练,却不忘忿忿切齿:“说就说。公子不像你这般老顽固,他定能懂我说的道理。”

“你夸公子就好生夸你的,非踩我一嘴‘老’是何用意?”叶冉挥舞起小钵盂般的拳头,凶神恶煞地呲牙,“老子才二十八!”

“哦,”岁行云抬眼望天,宛如杠精附体,“若你像外间人那般十二三岁就成亲,孩子都有我这般大。”

“你个小混球,杠人不戳心,懂不懂?!”叶冉猛地起身,向着院中怒吼,“金枝!把老子那对八十斤重的紫金锤拿来!”

岁行云大惊:“你,不会是打算让我……”

“没错!就打算累死你个戳心玩意儿。”叶冉冷酷无情地从牙缝中挤出肺腑之言。

*****

申时近尾,岁行云独自认完上回晕厥时学了还没记全的十五字后,问过小僮,得知李恪昭与飞星还未回府,便将书房收拾整齐,慢吞吞回南院去了。

前脚才进院门,容茵后脚也欢欢喜喜捧着叠新衫回来。

“姑娘,这几套天水碧织金锦武袍都浆洗过,也晒好了。瞧着还行吧?这两套我可全是照您吩咐做的,勾边花俏些,腰带也更长,如此便能打花结了。”

早前岁行云借了李恪昭的簇新短褐改小应急时,承诺会做一件新的天水碧织金锦武袍还给人家。

她本着“一只羊是赶,一群羊是放”的想法,索性叫容茵也顺手多做两套小些的给自己。

这些日子容茵忙着裁制新衫,昨日浆洗晒好,总算能彻底交工。

岁行云从中取出件小些的,抖开端详一番后,满意地笑弯了眼,美滋滋点头如小鸡啄米。“你还说自己手不巧,这可比我强到天边儿去了!得亏有你,要不我可没辙了。”

“若要姑娘亲自操烦这些琐事,拿我有何用?”得了夸奖的容茵也很开怀,又道,“这件是照公子给的尺寸做的,您要不拿去给他试试?”

岁行云随口道:“公子与飞星出门了,没回呢。”

“回了。方才我在中庭遇见飞星,正去寻叶冉一道往书房与公子议事呢,”容茵说着,捂嘴吃吃笑,“鼻青脸肿的,说是祸从口出挨了揍。”

“诶哟,这该得去关怀关怀!”岁行云一听来了劲,抱起要给李恪昭的那件武袍,笑着拔腿就跑。

才跑没几步,迎面被亲自送药来的明秀逮个正着:“行云!好好走,不许跑!”

“好咧。”她应声止步,抢过明秀手中的药碗,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完了以手背一抹唇,又对明秀道:“快跟我去看笑话,听说飞星被人打肿了脸!”

*****

明秀身为奴籍,哪怕是府医唯一的弟子,在府中也并非随处可去,仅能行经主人允许的路线与范围。

府中旁的家奴也是同样规矩。

眼下就只容茵一个特列,因南院只她独自近身照料岁行云,许多事需跑前跑后,这才得了特许,能去的地方多些。

明秀不敢擅近书房,岁行云只得遗憾独往。

慢吞吞进得书房门,只有李恪昭一人在,看样子正准备离开。

“要一道用晚饭么?今日在东城门附近顺道买了那边坊间特有的蜜烧鹅,”李恪昭平淡发出邀请,“叶冉与飞星已先去膳厅了。”

“好啊!多谢公子,”岁行云两眼倏地放光,笑眯眯奉上那件新袍,“这是之前答应还您的。我不擅女红,是请容茵做的。手艺或许比不上您用惯的裁缝,但我瞧着也不算粗糙。这就清账了哦?”

李恪昭点头接过,随意将它搭在臂上:“嗯。走吧。”

进了膳厅,岁行云一瞧着飞星那脸就忍不住捧腹:“满脸大胡子都能看出肿来,这可是真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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