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一，二，三……”

“别数了。”宋傲窝在姜衡怀里，忍不住再度轻轻笑了起来，“你明明小说写得挺不错的，怎么数学这么差，就是六件啊，所以我才问你，第七件在哪，我们是怎么打开龙窟的。”

“第七件，第七件……”龙伸长的尾巴不由自主的左右摇摆起来，最后突然一抬，直直往自己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想起来了。”龙放低了声音，深沉道，“帝国的第七件重宝，就是一颗真正为了帝国未来的心——怪不得我会忘记，人类啊，就是总喜欢弄出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没错，人类还喜欢把一些事情编成什么奇怪的故事，越传越离谱。”

“为了帝国未来的心？”宋傲有些不解，“那是什么，我们哪来的这个东西。”

“我怎么会知道。”龙有些暴躁的甩了甩尾巴，“那是你们人类自己定下的规矩，如果要问，就去问你们自己的老祖宗吧！”

宋傲被它说得一噎，还想再问些什么，龙的表情却突然一变，“有人来了，我先去看看，你们在这待一会儿。”

龙把它巨大的脑袋从洞窟入口抽了出去，而后又转回来，从外面道：“忘了跟你们说，你们在幻境里就已经度过了两天，这里外面还是有不少可以吃的东西，只要不动蛋，别的都可以随意。”

说罢，龙就转了个身，巨大的身体摇摇摆摆游走了。

一时之间，洞窟里只剩下了宋傲和姜衡两个人，顿时就变得安静起来。

“你饿吗？”姜衡的手一直贴在宋傲后腰的位置上，持续不断的温养着他的星海。

宋傲实际上也并不饿，但姜衡这样持续精准控制着星海之力向外输出，绝对是一件非常非常耗费精力的事情，宋傲有点儿想让姜衡休息一会儿。

于是他点了点头，“有点饿了，你去找找有没有东西可以吃吧。”

姜衡脸上闪过犹豫的神色，片刻后，他伸手往空中一抓，那漂浮着的玉扳指就摇摇晃晃飞到了姜衡的手中。

也不知怎么的，姜衡似乎就无师自通知道了这扳指的用法，他两指按住扳指，先将其中所有的星海之力逼出，再由自己吸收，最后将由自己经脉过滤了一遍的星海之力重新灌注到了扳指里，这才把扳指珍而重之的戴在了宋傲的手上。

“里面有很多，你难受的时候就用一点儿。”姜衡嘱咐道，“我很快就回来，你就在这里等我，好吗？这里既然是龙蛋存放的地方，想来应该是最安全的。”

宋傲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你不用赶时间，这里毕竟是陌生的地方，注意安全。”

“你不用担心我。”姜衡苦笑了一声，喉头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给咽了下去。

他该怎么说，要怎么说呢？

即便最后，他为了宋傲付出诸多努力，甚至于冒着生命危险，一口气催熟了所有的九转回环蛊子蛊，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并且，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没有错。

幸好这些子蛊最后给了母蛊足够的力量，让母蛊在击败了另一蛊的同时，还能拉住了宋傲差点就将要直接崩碎的星海……

可是，同样是经历了极大的痛苦，眼下宋傲星海就在破碎边缘，五层修为跌至于零，未来能不能保住星海，继续使用星海之力都不好说。

而自己呢？自己……竟然在那极强的星海之力冲刷中，在那反复彻骨的毁灭与新生之中，层层突破，转眼就已经到了星海九层！

这原本应当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此刻却成了姜衡痛苦的源头，反复不断噬咬着他的内心。

姜衡知道，自己有无数可以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例如若不是他给宋傲下了九转回环蛊，那一日，他们从红莲训练营返回帝都星之后，宋傲在宋府里，依然会被宋斩那个老头子种下别的蛊毒，恐怕情况也不见得比九转回环蛊更加乐观。

例如，若这一次不是千钧一发之际，有九转回环蛊在宋傲的体内与另一只蛊虫作战，哪怕他再有别的通天手段，恐怕也无法阻止宋傲的精神力被那只蛊虫啃噬殆尽。

到时候，即便他救下了宋傲的性命，最后能保留下来的，也只不过是一具拥有他心跳和呼吸的身体，而非一个真正完整的宋傲。

例如……

但即便有再多缘由，再多巧合，再多意外。

眼下两人之间截然不同的境遇，也依然让姜衡内心盈满了负罪感。

一切皆是因他而起，是他要重新来过，是他要宋傲付出一切，是他……

而今，他又能，拿什么来弥补呢？

安排好了一切，姜衡几乎是有些仓惶的“逃”出了洞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