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皇帝重生了(91)
但他心中那不知不觉滋长的野草从矮矮的一撮, 疯狂生长, 她说陪他到她25岁出宫,他却自动延长至无休无尽,他心里装着她,慢慢的, 只有她。
他喜欢许连琅,在有资格真正称之为男人的第一天,他才在太傅的提点下,发现自己的“喜欢”早就野草遍野,不知何时开始,等发现时, 已经不可收拾。
野草也能窜天,也能障目。密密匝匝,草茎锋利,却结成柔软的茧,深深包裹着许连琅。
他太过于贪心了。
想要她的陪伴,更想要她。
他本是不配的,她那样好,站在她身边的男人该清正、该端方、该君子如玉温润。而不是自己这样,暴戾冷漠,更何况,已经沾满了泥泞,沾上了鲜血,生着一身妄骨,叛经,背道。
他知道自己卑劣不堪,但他忍不住想:
兴许有一天,自己可以呢。
这个世上,绝对不会有人比自己对她更好,因为她早就变成了他的全部,他的信仰,他未来的唯一期盼。
他会成长为最适合她的男人。
路介明眼睛湿沉,藏匿着炙热的爱意,热烈,眷恋,无畏,又胆怯。
他迈动着步子,不偏不倚朝她走去。
长腿走动间,玄色长袍轻晃,待走到距离许连琅三步远的地方,他口中嗫嚅,有话要说。
他长睫敛住满眼的情绪,他想知道她怎么看待自己。
但许连琅显然注意力偏移开了,她的目光全在意外捡回的那奶狗上,她蹲下身子,用手拨弄它已经干了的毛发,奶狗毛毛躁躁,小爪子急切的朝她挥舞,要抱抱。
许连琅忍俊不禁,感受到路介明的靠近,她笑着解释,“捡到只小奶狗,还挺粘人的,可怜兮兮的,身上还带着伤,我可以养吗?”
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明媚灿烂,可以轻而易举的影响周围人,路介明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他被她嘴角的梨涡迷了眼,木讷的点头。
好半晌,看她满眼满心都只有那只狗的样子,觉得眼熟的打紧,心里开始不是滋味,像是被按头喂进去一只酸果子,皮都没剥开,口腔里、胃里都是涩的,酸的。
姐姐总是这样,捡了他还不够,现在又捡了只狗。他不喜欢她这种同情心泛滥的样子,如果她的同情可以随便赠予,那他靠什么来证明自己的独一无二呢。
他劝诫自己,不过是只狗而已,不要惹她生气。
许连琅招呼路介明,细细想了一下,道:“我记得东屋里还有些牛奶,它还太小,吃不了太多干的。介明,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路介明迟缓的“嗯”了一声,窝在喉咙间的话被咽了下去,他发觉此时并不是问她的好时机。
她被狗分去了精神,这样郑重且羞涩的话题,他说不出口,也觉得这个场景说出去,似乎不会得到好的答案。
他有时预感惊人。
他很怕,怕她知道,厌了自己。
自己养大的孩子在梦中是那般与她缠绵……此时的路介明并不觉得成人世界的水·□□·融是纯粹的,是美好的……他的父亲强上母亲时,那些喘叫声从未断绝,他以为是肮脏的,不堪的,淫·荡的……
他在她面前总是卑怯的,卑微的讨好着,生怕她的离开。他赌不起,更是不敢赌。
路介明截住自己朝她走向的步子,浓眉半敛,微眯的眼上下审视着这只狗。
他整个神经都在紧绷着,绷到了极致的弓,就差最后一把子力气,就可以射出利剑,向许连琅剖析他那少年青涩心思,试探她的心意,陡然被一只狗打乱了所有的计划,路介明不可避免的带上了情绪。
他很少这般情绪化,他一向隐忍,自持,今天破天荒的,跟只狗较劲。
很小一只,杂色毛发,耳朵很大,两只耷拉的耳朵上覆盖着黑毛,像只大老鼠。
路介明嫌弃的眼神不加掩饰,许连琅一向喜欢好看的,不知道怎么就瞧中了这只。
当年他也是因为好看,才得许连琅记了那么久,这只狗又凭什么呢!
“殿下,它饿了。”许连琅歪歪了头,话里带着些催促的意味,奶狗似有所感应,很是配合的“哼哼唧唧”。
许连琅给它顺毛,从姿势到态度都亲昵的很,她将它抱起,一并往西厢房走。
路介明横在她面前,眼睛并不看她,心虚的找不到定焦的位置,“那奶……我还要喝。”
那么高的少年,抿长唇线不情愿的样子,让许连琅嘴角发笑,她粘黏腻腻的跟他撒娇,“去吧,殿下,那奶都放了好久了,也没见你喝,你总不至于跟它抢东西。”
路介明受不了她的撒娇,女人眨巴着眼睛,睫毛扑闪扑闪的,配着话语的内容唇瓣无意识的嘟起,水润的让人心慌,他的耳根倏然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