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皇帝重生了(173)
许连琅的目光一溜儿追随着这位姑娘,直到主殿那帘子被重新放下。
许连琅觉得这阵仗实在熟悉,想了又想,想到了当初舒和郡主第一次来,也是这样。
帘子一旦放下,就像是分割开两个世界。
四儿一脸担忧,许连琅以为是他怕路介明生气,“太后娘娘带来的,他有气也不会给你撒的。”
四儿有苦说不出,“我哪里是怕这样啊,姑娘真是白瞎了殿下的心。”
许连琅微微仰头,杏眼里的清辉迷了一度,“你总是这样说,但你可也亲眼看到了,他有多想把我嫁出去。”
她的指尖抚上腕间的玉镯,“从舒和郡主到现在的这位姑娘,我们都插不得手的。”
倘若说路介明是痛苦的,许连琅又何尝不是呢,这一年间,路介明的所做作为她都看的一清二楚,躲着她,避着她,却主动的将她推给窦西回。
他急着将自己嫁出去,她便也就想遂了他的意。
他觉得窦西回是绝佳人选,那好,她就尝试着与窦西回相处。
她与窦西回之间似乎就是存在着这一种类似怄气的感觉,就像是她说舒和郡主不错,这一年来,他身边就只有舒和郡主,也只接纳了舒和郡主一样。
她说不出自己对窦西回是什么感觉,窦西回体贴,周到,总是能将一件事做的圆圆满满,他出身高位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富家子弟会有的毛病,为人稳重正肃。
相处之间倒真的已经有了相敬如宾的意味,但论及爱情,却又远远不够。
所以今日的亲吻,她偏开了头,他带着凉意的唇只落到了她的侧脸,甚至于够不到嘴角。
他固执的拥着她,下巴搁放在她的肩头,生硬地挤出三分笑,“为什么?”
这三个字着实重重地砸在了她心上,她开始认真的思考,并且细致说明给窦西回听,以此来证明自己躲开这个吻是有十足十的理由的。
先是家世。
窦西回说,他母亲就是为了所谓的门当户对搭上去了一辈子,他生平最烦门当户对这几个字,世子爷的身份是他老爹留给小儿子的,他本身也不稀罕,早晚会脱离了镇国公,自立门户。
再论及相处。
他喜欢她,自然觉得她何处都好。
最后说到感情。
他问她,你喜欢我吗?
涉及这部分,许连琅沉默了,窦西回与她拉开距离,眉宇耸动,唇边挂了诮意,他也说不出话来了。
亲密动作做不了,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月影西斜,穿林打叶的风声开始呼啸。
浓眉的男人弯起唇角,鼻骨上的驼峰将他整个人锐化起来,他本就是眉眼会缱绻上温柔的模样,此时更是带着醉人的柔情,“没关系,日久生情,只要时间久,总是会有的。”
他不给许连琅再次开口驳斥的机会,拉着她站起来,“我送你回去吧。”
他那双眼像是看透了所有,但又主动的藏起了所有,日久生情,只要时间久,他相信自己终究有一天可以入了她的眼,取代了另一个人。
回去的路上疏影婆娑,宫墙太高了像是压抑在人的头顶,红墙绿瓦之下,是多少活人死寂的灵魂,他轻声道:“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也可以给你锦衣玉食的生活,公婆的烦恼我都会给你一一排掉,在家里,我只会有你一个妻子。”
“这些东西,除了我,谁还可以给你吗?”
窦西回掰过她的肩膀,让她与自己对视,四目相对,目光幽深,又湿又暗的情绪在暗流中涌动,“我们该尽早成婚了,该有个孩子了,不是吗?”
“只要你点头,明日我就可以去提亲。”
他为人一向端肃严明,如今却有了那么几分咄咄逼人,话语说的热切又急迫。
一纸婚约,可以永绝后患。
院中的那株红梅又蓄长了小花苞,经了一年,枝条真的伸到了廊子下面。
许连琅抱着膝盖坐在一边,窦西回那些话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觉得耳廓生热。
的确是就像他说的,她该尽早成婚,早该有个孩子了。
主殿内燃起了暧昧的红烛,将纸窗都映出了暧昧的调调,那位姑娘兴许已经躺上了路介明的床。
她不合时宜的想,路介明都要造人了,她这个年纪要孩子真的晚了。
心里来不及体会什么滋味,满脑子都是窦西回的话。
今个儿院子里的宫侍都很有眼力见的早早回了房,偌大的庭院中,就只有守夜的小太监和她。
她问小太监路介明回来没?
小太监脸上明显带着隐秘的兴奋,脸蛋子红红的,眼珠子不住的往窗边瞄,他摇了摇头,说:“还没回来呢。”
他一个阉人,哪里碰到过这种事,好奇促使他越界到了极端,甚至于想到要偷瞄主子的翻·云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