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皇帝重生了(160)
路介明的归期是没有这么靠前的,大将军出了手,赈灾最后的重建工作直接给了六殿下,一群灾民闹事,压也压不住,早有预谋之事,一脚进了坑,就洗不干净。
路介明到底年纪小,在老油条手里滚了一遭,只能草草了结,事态仍在发展,幸好路介明已然全身而退。
看似毫发未伤,其实动了根基,下次再委派,就不是这么轻易的事了。
同盟一麾之下,窦西回也受到了微弱波及,本欲寻个其他机会再找七殿下,却没成想,这花前月下,心上人在旁侧之际,却要谈论这风云诡谲的朝堂政事。
他心下觉得可惜,视线偏移,掠过路介明去看许连琅。
许连琅显然并没有搞清楚情况,她长长的睫毛遮住漂亮的眼眸,指尖搭在了腕子上的镯子上。
窦西回叹息,打起了精神应对路介明。
他与路介明同盟的换取条件就是帮他盯好京都这边的风吹草动,这几个月他们之间的书信往来一直密切,但信中内容实在寥寥,远在京都千里之外的路介明早就对朝堂时局了若指掌。
他很难猜到路介明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尽管有了诸多疑问,还是要一一压下,他与路介明之间本就没有什么交易该有的公平可言,尽管路介明也只不过是个无甚实权的皇子,但君臣之仪,却不能罔顾。
他既已经认准了他,就要先学会在他面前低下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打着哑谜般的细捋手段、谋略,矛头的指向早就明确,路介明选择按兵不动。
他在外呆了三月,是时候留在宫中会会那些牛鬼蛇神。
许连琅着耳听着,他们并没有避讳她,她也听出个大概,重新认识了窦西回与路介明的关系。
梅花种植的很密,清香幽幽,溢在鼻端。她用力吸了一口,除却那微弱的香味,更多的是直冲肺腑的冷气。
在外面呆久了总还是冷的,她抱着肩膀,原地跺了跺脚,借以回暖。
他们在谈公事,她不欲言及自己的寒冷,提早结束他们这来之不易的会晤。
皇子与朝臣的关系往来一直都是历朝历代皇帝最为介怀的事,今夜算是偶然碰上,实属难得,今后再找时间怕是不好找。
她揉了揉冻红的鼻子,合起手掌在嘴边聚拢,哈出的气都成了白雾。
恰逢风渐大,她揪紧了领口,安静的呆在路介明背后,他身姿挺拔,肩宽腰细,腰背恰恰好挡住那些风。
她又靠近了他几分,她走动的脚步声很小,但还是被路介明注意到了,他脚步错开,微微扭转了一下角度,恰恰挡在了风口。
月白色的衣袍在风口猎猎作响,腰封圈住他劲瘦的腰间,他穿这种白色最为好看,但也恰恰是这白,让他腰间的那个绛红色的香囊更加显眼。
香囊很精细,上面绣着竹节样式,不知道比她绣的好上多少倍。
她定睛细细瞧上去,女人总是对这种东西天生敏感,几乎是立刻就发现,在边角的位置上有个小小的“姝”字。
许连琅知道他没有习惯带这些东西,以往她特意缝制了,要他佩戴,他会说害怕走动间不注意丢了。
他只妥善收好,从不佩戴。
许连琅以为他真的是不喜欢带的,现在看起来,是因为缝制的人不对。
她目光艰难移开,湖中有一处冰面断了一小块,里面的湖水波澜一股一股的往外冒,月色正好,湖面星星点点。
美景难得,难在一个不易得上。
那香囊也难得,难在郡主亲手缝制,养尊处优的人亲手做起针线活,连她都觉得体贴,跟不要说路介明。
她深感自己的情绪不对头,只能深深吸入冷气,再狠狠吐出。
冷气窜进了身体,才能镇定下来。
“连琅冷了,殿下不若现在回去吧。”窦西回突然开口,一下子拉回了许连琅的注意力。
他的称呼着实亲昵了。
她从路介明身后走出来,不好意思地捏着自己的手指,整个手掌都是红的,她搓了搓,取暖效果不大,“我还好,你们多聊些,我没关系的。”
窦西回径直朝她走过来,他长腿高身,几步就到了许连琅身边,两个男人的肩膀擦身而过,碰撞在一起,谁都没让开。
“你啊,冷了也不说,嘴唇都冻紫了。”
他声音很柔,男人对女人的柔声平白惹的路介明恼火。
“真的啊?”许连琅下意识去擦了嘴巴,因这几下擦拭,唇瓣越发殷红娇艳。
窦西回抬起手,终于拿掉了许连琅头上的那瓣花。
称呼、摘花、交谈甚至于肢体接触,都太过于熟稔了,路介明眯起了眼睛,伸手攥住了许连琅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