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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子的宠妻青云路(穿书)(71)

作者:黄月亮 阅读记录

叶审言举了举手:“可是先生,您既说师弟院试无碍,那之后正试,我们也不会再需做小题啊。”

他所说的“小题”,便是所谓“截搭题”。因为考试题目只能从四书五经里出,法律又没有明文规定不许“剿袭”,于是,若是考官出到前人曾写过的题目,而考生又正好背过,便只需将所背时文默下来即可——能作为程文的都是前代大家所作,还需担心过不了关么?

但这样显然有悖取士原则。可四书五经就那么多字,随着时间的流逝,想从中找出不与前人相似的题目越来越难,便有考官别出心裁,将两个全然不同的句子各截一半,拆开了揉碎了,再搭在一体组成新的句子出题,这便是“截搭”。

到了后来,国家便也默认了这种做法,只是规定“正考必出大题,预考可出小题”——乡试以上等级的考试便称为正考,便不能再出截搭题了。

所以,正在准备乡试的叶审言对祖父的话,感到十分不解。

作者有话要说:

*出自《吕氏春秋》:有道之士,贵以近求远,以今知古,以所见知所不见。故审堂下之阴,而知日月之行,阴阳之变。

第37章

叶老瞪了孙子一眼:“你当习作八股,只要把四书五经背熟,再练练格式,便能写出令考官耳目一新的文章了吗?”

叶审言:“这……”

自然是不能的,自古以来在科举一道上蹉跎摆手的多少读书人,哪个不是皓首穷经,从蒙时便念诵经文,读《大学》定规模,读《论语》定根本,《孟子》以观其发越,《中庸》以求古人之微妙处,除此之外再读五经,这十几年下来,别说四书五经上那数十万字,便是加上前人注解,浩浩汤汤,只要打好基础肯用心,也都早背得滚瓜烂熟了。

但背诵只不过是作好文章的第一步而已。经文盈于口齿,随口引用自然如使唇舌,是作文之本,而熟解其经义,将圣人之道烂熟于胸、融于骨血,才能引其发源,开始谈破题写作。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真要做到,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比如说……谢良钰现在,别看他坐在那里和叶审言一起听课,似乎真的“基础牢靠”的样子,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便是连熟读四书五经,都还远远没有做到呢。

脑中的书库虽然可以随时翻阅,可到底不如自己用心记下的用着方便。

“老夫这里别的不敢说,但书是很多的,”叶老捋捋胡子,缓声道,“正试之后确实不会再有截搭,但不论大题小题,要做到破题,其道理并无不同——若是真才实学,再偏难的截搭也不会难得住你,可若只是死读书,便是一句‘乡人饮酒,杖者出,斯出矣’,也思不及深意,作不出新意,更不可能让考官满意。”

谢良钰垂首想了想,这句话出自论语乡党篇,是道相当经典的经义题,意思很简单,直译便是“同本乡人在一块儿饮酒,等老年人都出去了,自己这才出去。”

从哪个方面破题好呢……从孝道?从德行?从礼教?

……怎么跟现代高考的半命题作文似的,理解意思容易,可又要结合自己的理解讲出所以然来,还真是有点让人头疼。

他转头看看叶审言,发现对方也是蹙着眉头,显然并未想到太好的破题方式。

“欲理之明必溯源六经,而切究乎宋、元诸儒之说;欲辞之当必贴合题义,而取于三代、两汉之书;欲气之昌必以义理洒濯其心,而沉潜反覆于周、秦、盛汉、唐、宋大家之古文*。”

见他们两人的样子,叶老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们还年轻,时间也还长,莫要急着去投机取巧,琢磨什么考试的捷径——考试是没有捷径的,国家取士,注重的是一个人的真才实学,须得腹中有物,才能言之有的,做出花团锦簇的文章。不然……就算是侥幸得中,也是才不配位,只会给国家带来灾祸罢了。”

谢良钰认真地点点头,坐直了身体,他终于发现,自己之前,似乎是把所谓科举之路想得太过简单了。

“所以,现在告诉我,”叶老微笑道,“你们要专修哪一经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另一边,梅娘与虎子的烹饪大业,也正进行到了如火如荼的时候。

这条小巷僻静,可此时,凡是走进巷子,或者路过巷口的人,都无一不耸动着鼻子,被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香气所俘获了。

这香味儿开始的时候还不明显,若有似无的,得仔细去闻才闻得到,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快到中午的时候,这香味儿却开始越来越重,一个劲儿地往人鼻子里钻。此刻正是饭点儿,可无论是没来得及吃饭的,还是已经用过餐的,在闻到这股味道的时候,却都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饥饿,被勾得口水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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