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篡位帝王白月光(19)
“你们在家中吟诗作乐,谢恂却为了你们的安乐,与我们厮杀,那可是天天把头拴在裤子上的!”
真真说到激愤处,忽然停下,道:“算了,雄鹰豺狼之心,你这种被人养着的小姑娘是永远不可能懂的。”
梁蘅月慢慢攥紧了袖口。
她……不懂谢恂吗?
她想说真真说的不对,谢恂不是天之骄子,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变态,神经兮兮的大反派,连佛门重地,住持大师都不会放在眼中。
可是,她却无奈地发现,她无法否认真真列出的那些事。
*
直到世子表哥喊她名字,梁蘅月才醒过来。
她急忙下车,老实跟在表哥身后。
韩厉扭头,小声关心道:“你今日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梁蘅月抿唇,不答。
那个真真,说话颠三倒四的,可她还是被她说得心中慌乱。
韩厉只以为小姑娘晕马车了,叮嘱道:“待会进了燕王殿下,好好跟人家道谢,知道吗?卢鸢这事儿,到底是有他在中间作用才起了这样大的波澜。”
两人进入室内。
韩厉找了个借口跑了,独留梁蘅月一人。
她扣着指尖,不知为何,心中十分慌乱。那日在广济寺的画面一遍遍地在脑中回放。
上座的男人形容清贵,到没有像之前那样黑着脸儿,看上去温和又平静。
梁蘅月迟疑了下,然后被蛊惑似的,上前几步,靠近了他。
近到呼吸可闻。
男人定定地注视着她,没有说什么,仿佛默许了她的出格的举动。
梁蘅月连礼都忘记行。
她一点一点抬头,对上他的灼灼视线。
眸色深沉,鼻梁高挺。一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仿佛成了会吸人沉溺的漩涡,下一秒,呼吸已在他眼中闭停。
隔了好久,男人轻声开口,“可有什么话?”
那语气温柔而又小心翼翼,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梁蘅月不知道的情绪。
梁蘅月无意识地应了声,片刻,才反应过来。
来前,她模糊听见表哥说,西北边境突生变故,燕王殿下恐不日便会领兵归返。
这一去,今年内断然不会再回京了。
她手指攥了又松,终于鼓足勇气道:“你、殿下要走了?”
小少女难得换了女装示人,谢恂自上而下的打量她。她今日也穿得素净,只着了一暗纹银白短袄,套一个嫩黄比甲,显得格外单薄冷清。眼圈却泛红,干净的黑眼珠中盛满了他的倒影。
只有他的影子。
跟小时候一般,眼中认认真真,只有他一人。
良久。
他听见自己低哑着嗓子道:“不许妄议朝政。”
说罢,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似是经验老道的猎手,恶意地观察着手中猎物的挣扎。
自懂事起,他便意识到自己在某些时候,与常人并不大相同。
换做其他人,恨不得将自己的小姑娘捧在手心,怎会舍得她对自己生出一点芥蒂。
正常人应当温声细语地向她解释:我不会走,因为我的父亲忌惮我,只希望看到我困于斗室,游手好闲。
然后装作落水的小狗,祈求她一点点的怜惜。
可是她怎能变了呢?她就该像之前那样,没心没肺。
因为她只要对他流露出一丁点的善意,他便克制不住地恃宠生骄。
那道熟悉的声音在他心中肆意叫嚣:
阿蘅,感到受伤吧,被刺到吧。
这样我便终于能在你心口留下痕迹。
拜托了啊。
好半晌没有回应。
慢慢的,谢恂嘴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这笑十分愉悦,可他的目光依旧冷得骇人。
愉悦和危险在他的面上交织,有一瞬间,梁蘅月分不清他是再好心提醒,还是根本想把她也给打入诏狱。
梁蘅月的眼神逐渐暗淡下去。
是啊,这才是真正的燕王殿下啊,她方才在期待什么呢?
难道他间接帮过她,难道只是听一个陌生的匈奴女子愤慨几句,她就昏了头吗。
竟然妄想燕王会对她格外不同一些。
真是,天真。
梁蘅月自嘲一笑,后退几步,恭谨地伏下身子,淡淡开口:“臣女感念殿下那日出手相助,以免臣女剖腹以自证清白之困境,特来跟殿下见礼。”
“方才,是臣女失言了。望殿下见谅。”
第10章 第 10 章
空荡简陋的室内,男人一动不动地坐在上首。一缕阳光从窗外打进来,却照不到男人所在之处,看起来遥不可及。
一声微不可闻的响动,男人耳根一动,对着虚空道:“送出去了?”
朱和从后面现身,单跪回道:“是。宫里的人见是梁大人家千金,并不敢为难小姐。”
谢恂唇角微勾:“她生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