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危险的事。
所以几乎从来不吭声的渣男系统主动出声,并且一出现就给他来了个亲切的电击问候。
恍如睡意朦胧间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醍醐灌顶般的明悟骤然淹没他整个人。
缓了几分钟,楼岚深吸一口气,抬手抹了把脸,翻身下床,迅速换好衣服,拿上钥匙手机及证件,火速开车前往机场买票,直飞大理。
【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系统,你有什么好办法?】
【楼先生,或许你可以选择沉睡一段时间遗忘淡化过往的一切。】
【......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不久的将来,在你真的想结束的时候。】
柳丽感觉很糟糕。
只是去大理出差一趟,回来就跟谈了七年的男友结束了。
之后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精神很差,心情也很差,感觉整个禹城的天空都是阴沉沉的。
很压抑,很沉闷。
有的人会喜欢远离自己熟悉的生活圈,去开拓新地图,认识新朋友。
可柳丽从根子里就是偏好安逸平淡的性子。
恋情的失意,让她不得不选择离开熟悉的城市亲人朋友,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这让她又多了一层紧绷的不安与忐忑。
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全都是从头开始,柳丽每天闭上眼的时候都是疲惫的,睁开眼时也不会感到精力充沛的振奋,而是潜意识的头疼,头疼今天又有多少琐碎麻烦在等着自己。
晚上应酬过后被人送回家,囫囵地睡了两个多小时,凌晨两点多又被胃痛给折腾醒。
滚下床翻箱倒柜找了半晌,把客厅都翻得一团糟了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才来这里没几天,根本没能抽出空准备好家用医药箱。
回头想找手机约个跑腿买药,没头没脑又翻找了一圈,才不得不接受手机似乎消失不见了的糟糕现实。
太烦人了,太糟糕了,明明分手的时候下定决心要过好没有他的日子。
可真过上了,却不知不觉间把自己的生活弄得这么糟糕。
简直比刚打了沥青的乡村小道被一群鸡鸭猫狗牛羊车轮胡乱踩过碾过之后还要糟糕。
除了“糟糕”,柳丽再也想不出别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现在的一切。
强忍着痛喝了水,不确定自己酒气平复了没有,从来循规蹈矩的年轻女人不得不用力按着胃部,拿上车钥匙狼狈地开着车徘徊在陌生的小区住宅附近,试图找到最近的一家24小时营业药店。
可惜越开越远,还是没找到,没有手机只能导航,天生方向感不太好的柳丽自己都是彷徨无措没有方向目标的。
就这么兜兜转转,胃药没买到,却因为一场车祸直接躺进了医院。
躺在床上看着惨白的天花板,柳丽麻木了许久的大脑试图给自己一点振作的理由,想着:这样好像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担心找不到地方拿胃药了。
想完,没能振作起精神,反而被更大的沮丧泄气给包裹淹没。
甚至觉得全世界再没有比自己更糟糕的人了。
‘我这么糟糕,难怪他不肯要我。’
柳丽闭上眼,不再做任何挣扎,沉溺在悲观的情绪里,眼角流下两行自己都分不清为何而流的眼泪。
七月,是大理降雨量最丰沛的时候。
几天前柳丽过来时就连续下了好几天的小雨,楼岚连夜飞到大理,走出机场的时候这场看不见尽头的小雨终于酝酿成了一场大雨。
雨滴大颗大颗如断线的珍珠,自高空狠狠坠落下来,砸在人身上,搁着薄薄的布料都显得生疼。
在网上预约的车准时等候。
上了车,雨滴砸不到人,就把车窗打得乒乓作响,仿佛在隔着窗户对里面的人叫嚣挑衅。
“这雨下得有点大啊。”
“是啊,突然就这么大了。”
“哥们儿,这么早赶过来,坐的夜班吧?”
从禹城到大理,三个多小时,凌晨两点到凌晨五点半不到,确实算早的。
随口又回应了两句网约车司机的唠嗑,在司机工作不易挣钱艰难的感慨中抵达市三院。
知道了柳丽出车祸的消息以及时间,托大信息时代的福,之后无需系统帮忙,楼岚就在网上找到了具体车祸详情以及受伤人员入院情况。
医院里值夜班的人还没交接班,前台处敲了桌面,把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护士惊醒,登记了详细的个人信息,又说明了情况。
看楼岚把事故车辆的车牌号以及住院人信息都说出来对得上,护士才帮忙找了病人住院信息。
饶是如此,护士还是不放心,毕竟没得到病人首肯授意,谁知道这位长得赏心悦目的男人是不是别有用心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