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楼岚赢回了赌债及房子后,一脸不乐意地跟几个“赌友”嘟囔着离开赌&场。
等到一步步远离那个违章乱改建的农家自建小楼房,等到与其他“赌友”分开,佝偻着背满脸油腻眼神浑浊的楼岚一点点改变。
脊背挺直如青松,眼神清明,连气质都变了,愣是跟大变活人一般,从一个长得好看却毫无气质的吊&丝,变成了气质清雅的大帅比。
在路边的二十四小时无人便利店里买了包湿巾纸,楼岚擦着脸上的油光,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候才感觉到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虽然有一身演技傍身,可这却是实打实的第一次在赌&场里演,一个不慎,就不是重拍能解决的了。
半晚上的时间,又要注意换牌,又要把自己的人设立好不让人发现端倪,背后的冷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不可谓不紧张刺激。
按照剧情,这一晚,原主确实按照周老板设计的那样,不仅把房产证给输光了,还另欠了二十万高利贷。
等到天亮时,场子一散,被风一吹,原主醒过神来,想起自己干的事,顿时慌了。
可事到临头,再慌也没用,只能硬着头皮使劲瞒着。
一口气输了这么多钱,原主老实了一段时间,一个月后,结婚那天又靠着谎话连篇,把结婚却不住婚房这事儿给凑合着瞒过去了。
然而终究纸包不住火,讨债的人找上门,楼家以及新媳妇张雅才知道原主干了这种混账事。
之后自然是一通鸡飞狗跳,张雅要离婚,却检查出怀孕了。
楼家老两口跪在地上求她,原主也痛哭流涕表示一定改过自新,加上周围人的闲言碎语,最后张雅选择了妥协。
可惜妥协换来的不是生活恢复平静,而是一切悲剧的开端。
高利贷利滚利,两边父母倾家荡产帮着还了钱,原主却手痒难耐,又犯了混。
最后一家子都给败光了,楼家老两口一个病死一个累死,张雅带着一岁的孩子以及被牵连的父母回了外省老家,离婚证都不扯了。
至于原主,浑浑噩噩吃喝嫖&赌好些年,最后居然靠着一张脸跟了个富婆阿姨,从此以后过上了好日子。
楼岚:“......”
对于此情此景,实在无话可说,怪不得被渣男祸害的人怨气那么重呢。
换他他也得恨。
好在现在虽说输了不少钱进去,好歹没欠高利贷,婚房也拿回来了。
初秋的早上已经凉飕飕的了,站在街头被风一吹,楼岚也顾不得嫌弃衣服上浸染的烟抽汗臭脚臭味儿了,紧了紧衣领口,手往外套兜里一揣,埋头往前走。
现在他是又饿又困,还有点儿冷。
路上随便买了杯豆浆一笼包子,到家的时候就已经吃饱喝足了,也没敲门,自己掏了钥匙开门进屋。
家里已经没人了,楼岚也不惊讶,哪怕现在才早上八点不到,一心想趁着现在自己还能动,努力给儿子多挣点钱的楼家老两口还是保持着早出晚归的日常。
楼岚先悄悄把房产证放回去,然后才冲了个澡,穿着背心裤衩裹进被窝里舒舒服服补觉。
快十二点时,楼岚被母亲毛红的一通电话吵醒,让他过去吃饭。
家里在一条街外开了家水果店,不算大,十多年了也没啥变化,收入算不得多,就是能养活一家三口,再给儿子攒套婚房的程度。
因为要看店,中午都是在店里随便用电磁锅做一顿。
说是随便做一顿,可但凡有儿子要过去吃,毛红都会多准备个荤菜。
楼岚洗漱换衣,到了那里就开饭,啃着糖醋排骨时听老妈说起张雅,楼岚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现在是有个即将结婚的对象。
“岚岚,下午你没事吧?没事就去约小雅出来逛逛街啥的,眼看就要结婚了,咱们那三金该买的买,别一拖再拖了!”
毛红是个性子爽利的,最见不得人拖拖拉拉,奈何她这个儿子就是个能拖就拖,不能拖了再忙天忙地瞎糊弄的脾气。
这也导致每次看见儿子,毛红就忍不住皱眉想训他。
父亲楼国栋也盼着儿子早点结婚,也好给他们老两口生个孙子孙女:“是啊,今天星期五,小雅学校下班早,到时候去吃个晚饭,看个电影啥的。”
说到看电影,毛红满头灰白,眼神却还依旧不减当年拎着鸡毛掸子守儿子写作业的锐利迫人:“昨晚上又跟你那几个狐朋狗友去哪疯了?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以后少出去瞎混!”
楼岚一缩脖子,乖乖点头。
毛红不信任的眼神在他身上溜了一圈,眉头皱成个疙瘩,到底没再说什么了。
心宽体胖的楼国栋赶紧调节气氛,乐呵呵地商量起发请柬的事:“大哥他们家里养着一栏猪,山上还有鸡,走也走不开,我就让他不用非赶过来了,以后新媳妇进了门,回老家的时候再一起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