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嫣自是不服气:“赢的洗牌。”
萧寰毫无异议,把牌拿起来,像虞嫣一样交错打乱,整理好之后,放在二人中间。
虞嫣重新摸牌,立志要继续把萧寰的气焰打下去。
不料,萧寰似乎对打法已经吃透,出牌愈加流畅,虞嫣在他手上竟然连着输了好几局。
萧寰也不客气,虞嫣每输一局,他就将一根纸条贴到她的脸上。
到中午的时候,李泰在外面请萧寰下车用膳,萧寰脸上不过贴了四道,而虞嫣的脸上贴了一堆。
她看着镜子,发现萧寰颇有些恶趣味。那些纸条,他给她从两颊到下巴贴得整整齐齐,就像他贴假胡须的样子。
两人各自将脸上的纸条摘了,下了马车。
碧鸢和卫琅他们看到虞嫣的时候,都愣了愣,有些忍俊不禁。
“姊姊脸上是何物?”碧鸢道。
虞嫣伸手摸脸,但什么也没摸到。
萧寰无奈,道:“我来。”
说罢,他扶着虞嫣的肩膀,将她转向自己,伸出手。
他的指腹温暖,触在虞嫣的脸颊上,片刻,将一点残存的纸片弄了下来。
“去用膳吧。”萧寰说罢,转身而去。
也早点不提醒我。看着他的背影,虞嫣腹诽。
再看向碧鸢和卫琅,忽而发现二人的目光在她和萧寰之间变换,意味深长,透着暧昧。
虞嫣神色平静,若无其事地跟着萧寰往前走。
未几,她却不由地摸了摸脸。上面,似乎仍残留着刚才的触感,微微发热。
由于输得太多,继续再玩的时候,虞嫣不再贴条,改作计分。
萧寰却不同意。
“计分有甚乐趣。”他说,“有惩罚才好玩,这是你说的。”
“老贴条也没意思,”虞嫣辩解道,“你这边不是说读书人不能糟蹋纸么,我看那些纸都拿来贴条也挺可惜的。”
“不贴条也无妨,”萧寰不紧不慢道,“但输了仍要罚。”
“我又没说不罚,”虞嫣道,“我们换一种。”
“哪种?”
“每天结束的时候,看谁的分高,高的就算赢,低的就算输。输的那个人么……”虞嫣想了想,眨眨眼,“就承认赢的那个人很厉害。”
萧寰:“……”
这话显然是就是为了敷衍他说的,他还用得着别人夸他厉害么?
“不若分得细些,”萧寰道,“说清楚,我输了如何,你输了如何。比如,你若输了,今日起便不可逼我量体温。”
虞嫣实在是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对量体温这样的小事如此在意,简直像个小孩子。
“想都别想。”她立刻拒绝,“换一个。”
“那便换作抄书。”萧寰从书架上拿些一本论语,放到虞嫣面前,“输十分抄一页。”
虞嫣冷笑:“你光说我输了要怎么样,怎么不说说你输了怎么样。”
“我不会输。”萧寰颇是自信,“早上情形已足以说明。”
虞嫣并不让步,瞪着他:“打牌看的都是手气,谁没有手气好的时候?”
萧寰道:“那你说如何?”
虞嫣想了想,看着他:“如果我赢了,你就要答应我一件事。”
萧寰讶然:“何事?”
虞嫣道:“反正先记着,以后想到再说。”
见萧寰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自己,她说:“放心好了,我总不会让你去摘星星,肯定都是你能做到的。”
萧寰看着她,唇角弯了弯,没有反对。
定下规矩之后,虞嫣重燃斗志。
从第一局开始,她手气奇好,不是抽到了王炸就是抽到长顺子,杂牌很少,无论当地主还是当农民都一路高歌猛进,炸弹砸得毫不手软,将萧寰打得全无招架之力。
眼看着计分纸上,她的分数远远超过了自己,萧寰并无异色,拿起杯子喝一口茶,道:“再来。”
接下来,虞嫣摸到的牌仍然不错,但形势却渐渐地又脱离了控制。
像早上的时候一样,萧寰接连两局获胜,然后开始扭转了局面。有好几次,他的牌并不如虞嫣,但出牌的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硬是让虞嫣无计可施,连王炸都扑了空,最终败北。
两人各有胜负,到了驿馆落脚的时候,计分纸上,萧寰的分数堪堪超过虞嫣,算是胜了。
虞嫣瞪着他,仿佛在指责他作弊。
萧寰一脸正色:“愿赌服输,这是说好的。”
虞嫣撇了撇嘴角。
她和萧寰的分差两百出头,萧寰高抬贵手,四舍五入算她两百,十分一页纸,那就是二十页纸。
晚上,当侍从们闹着要玩狼人杀,虞嫣也只好把牌交给他们,让他们自己玩。然后,她跟着萧寰到房里去抄书。
案上,已经摆好了书和笔墨纸砚,还有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