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如此多娇(重生)(16)
而对于这一切,他全然不知。
就好像……有另一个人在控制他的身体。
仔细回想做出来兴国寺的决定的前一刻,他本来风满楼吃饭,也听到了兴国寺三个字。
当时屏风隔断,隔壁房间有人举杯饮酒。
一人道:“你还真要打包送去兴国寺?等嘉仪公主吃到嘴里都凉了。”
长安城离兴国寺骑马得小半个时辰,更别说爬上山顶的时间。
另一道声音无奈,宠溺地说:“我妹妹嘴刁,吃不惯佛寺的东西,上次我见她,都瘦一圈了。”
顿了下,转头吩咐侍人:“这几样点心各做一份,每日辰时送去兴国寺。”
今日早晨,贺善说他昨晚决定今日要来兴国寺。
本着一探究竟的目的,他上了山,可是这里似乎没有异常,就是一个普通佛寺。
唯一令他生疑的是那个小姑娘。
兴国寺……嘉仪公主……
裴应星眼里的暗色越来越浓,眼前忽然浮现出刚才那张雪白莹润的脸蛋,单纯从视觉的角度而言,她长很美,令人赏心悦目。
倘若年龄再长几岁,眉眼再长开些,应该会更美。
可惜了。
那个小公主似乎知道他身份,不管是什么原因,不能再留她性命。
裴应星微敛漆黑眼眸,轻声一叹,可就在这个念头划过的一瞬,他的心房骤紧,狠狠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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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月上墨空。
寺庙陷入一片静谧中,无论飞禽或走兽,都已陷入了沉沉睡梦中。
一道轻微的“咯吱”声响起,客房的门被推开又合上。
无色无味的迷香悄无声息地插入窗纸中,屋内守夜的阿婵和云珠沉沉睡去,细薄的铁片勾开门闩,一道暗色身影走进屋里。
舒明悦毫无所知,躺在床上睡得深沉,她细眉微微蹙着,莹白脸颊上有干涸的泪痕,虞逻坐在床畔,颤抖着伸出手去摸她脸蛋。
温热的、光滑的、充满弹性的肌肤。
没有刺骨冰凉,也没有清瘦干枯。
和他初见她那年不一样,这个时候的悦儿,容貌显然更莹润康健,他指腹在她脸颊上摸了一遍又一遍,视若珍宝一般。
然后,他躺到了床上。
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他把她拥入怀中,她身体柔软温热,卷着淡淡的甜果香,是他魂牵梦萦思之如狂的味道。
他手指笼着她小脑袋,眼神疯狂而沉迷,借着微弱月光,失神地将她脸蛋描绘了一遍又一遍。
“悦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低喃。
****
翌日。
第一缕晨光照入窗棂,裴应星猝然睁开双眼,他撑着床榻坐起来,敏锐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对劲。
不是饱眠后的精神奕奕,而是一种夜不曾寐的过度兴奋。
还有。
他低头,拎起袖口嗅了嗅,一股极淡的甜香。
女子香?
裴应星神色一愣,忽然想起来,这香味在嘉仪公主身上闻到过。
他眉头拧得很紧,眼里闪过一瞬淡淡戾气,旋即冷笑一声,起身穿衣,他倒要去看看,这嘉仪公主是何方妖魔鬼怪。
待走到桌案旁,他脚步一顿,倏地偏头瞧去。
桌上的笔墨纸砚被人动过。
一张雪白的纸张压在镇石下。
裴应星大步走过去,拿起来一瞧,上面笔锋凌厉,分明是他的字迹——
“不要有任何伤害她的想法。”
“我会杀了你。”
很好。威胁他。
裴应星冷着脸,将纸张捏碎。
第9章 疑惑(新) 姑娘又想起那位故人了么?……
舒明悦香甜一觉,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她揉揉惺忪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外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阿婵和云珠捧着水盆和毛帕巾进来,“殿下醒了。”
舒明悦鼻音微重的嗯了一声。
洗漱完毕,舒明悦忽然想起来昨日遇到的裴应星,迟疑片刻问:“宁国公府的法事做几天?”
阿婵道:“昨天就结束了。”
舒明悦哦了一声,心底总觉得不对劲儿。
往日不曾把虞逻和裴家联系到一起,倒没察觉出什么不妥,现在仔细回想他的容貌,的确和皇后舅母有几分相似,眉宇深邃泛桃花,两片无情薄菱唇。
难道世上真有容貌如此相似之人?
还是说……
舒明悦指尖不经意地紧攥。
不对不对,她摇了摇小脑袋,把那个不可思议地想法晃了出去。
怎么可能呢。
虞逻自幼长在北狄,乌蛮和处铎,乃至于诸部落首领都可以为此作证,上辈子那支威名赫赫的黑云骑亦出自虞逻之手,是他自少年时便开始亲自训练的军队。
这样一个人,不可能和裴家公子惹上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