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杀我(女尊)+番外(72)
她叹了一口气,又重新转身回去,洗完让他换上了柜子里的衣裳。
灰色的袍子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大,不过倒是比原先那破烂的布条子要好太多了。
临昀锡对他的态度没有先前那么真切了,她领着他去了另外一间屋子,整个过程他还算听话,看着他乖乖躺着被窝里,临昀锡这才安心走开。
夜色很浓,上官水榭的禅房还未熄灯,他滚动着佛珠,嘴里振振有声地念着经文,叽里咕噜,乍一听还以为是咒语。
只是案台上,有一个托盘,上面一根染着血的玉石缠绕着头发,在月光的抚摸下,它白色的玉身好似渡了一层微光,随着上官水榭嘴张合地越快,那血红和乌黑好似要渗透那块玉石,最后化为一体。
他紧紧盯着那块玉石,眼里皆是疯魔,什么礼乐诗书,什么经文道义,都不如欲望来得凶猛澎湃。
他勾着唇,低低道:“唔,就差最后一样了。”
天亮,临昀锡昨晚上并没有睡好,她梦见临须尧了,等她到达那个汴城的时候,临须尧已经染上瘟疫离开人世了。
她从梦里惊醒,看着眼前真实的事物,缓缓吐了一口气,梦里与现实都是相反的,对!都是相反的,临须尧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他们还要互相陪伴无数个春秋,无数个日月。
“哇啊!”临昀锡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
赫连湛兮如小狗一样,可怜巴巴蹲在她的床头边,一双眼睛看着她,纯的什么都不参杂,头上的发丝还有些微微潮湿,昨天她搞忘给他擦干头发了。
她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度正常,正要收回手,赫连湛兮又友好地用脸追着她的手蹭了蹭。
临昀锡脸上闪过几丝复杂,这孩子是真的傻了,那簪子该如何是好。
☆、死城
寺院里的钟声敲响,沉沉响彻,回荡着清晨的宁静。
临昀锡穿过树林小道,心被钟声安抚了下来。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二位施主是打算继续上路了吗?”上官水榭从庙里出来,双眼平静。
“嗯,多谢子觉师傅收留我们一晚。”
“如此,那二位施主慢走,贫僧就不送了。”
临昀锡拎着赫连湛兮继续上路,她总有一种上西天取经的既视感。
不过,没有师徒四人,只有她和一个小傻子,而她要取的也不是经,而是她的须尧。
一路上,临昀锡一边教着赫连湛兮说人话,一边探着前面的路。
大概到了正午,太阳变得毒辣,看看地图,这一路真的是太难了。
“赫连湛兮!咋们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再走。”临昀锡叫着到处乱蹦乱跳的赫连湛兮。
赫连湛兮好像没听见,趴在不远处的地上,好似在看啥东西。
“嘬嘬嘬……”临昀锡无奈,只能一边模仿着逗狗的声音,一边点着手,
这回赫连湛兮终于来了,他两只手背在后面,蹦跶着过来,发间挤出大滴的汗珠,滑落额头,他的小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唇瓣,明明渴了也不吱声,只有一张脸笑得跟个花儿似得灿烂。
临昀锡扶额,她也是没办法,每次叫他名字啥的,他完全不搭理,先前她遇到了一只松鼠,就想着逗它,结果松鼠没逗过来倒是逗来了一个大活人。
“令!预!习!”他发出的声调奇怪,但临昀锡知道这是在叫她。
她也好奇,一个人疯了傻了,怎么会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面前突然凑着一束野花,临昀锡有些措不及防,那粉红色的瓣蕊,鲜嫩欲滴,挨在她的脸上,带起几丝痒意,淡淡的花香直入鼻尖,让人的思绪一下子飘远。
“送我的?”临昀锡用手拿着,也笑了起来,“我真是谢谢你啊!”
谢谢你以前每天给我做晚餐,谢谢你专门下毒害我,谢谢你现在成了个傻子。
她有点不舒服,为什么他要变成个傻子?她倒是有点羡慕他了,毒了别人,不会有愧疚,只会像个傻子一样,天天开开心心,什么都不用去想,没有任何烦恼。
临昀锡冷笑了一声,把包子递给了他,他开心地狼吞虎咽着,看着她的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临昀锡不愿意再想下去了,这个傻子,跟她没关系。
她弄清楚簪子,此后别见了。
周转寻路,长途跋涉,直到看见那颗熟悉的大李子树,临昀锡激动地加快了步伐,只是还没到城门,临昀锡就被拦住了。
那是个有些年老的老妪,她满脸凶气,一双眼睛浑浊无神,手上的拐杖横在她的前方。
“两个年轻人,可别进去,里面换了瘟疫,人都死光了!”她低哑的声音带着几丝虚弱和激动。
“我必须去一趟。我夫君在里面,就算人没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