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科书中的朕+番外(282)
赵游翼吓得浑身一僵,扭头便看见了自己堂兄趾高气扬的身影。
赵游舟骑在一匹高大的骏马之上,马匹通体乌黑,不见一丝杂毛,是前些时候嘉禾御赐的西域良马。赵游舟一身锦绣飞鱼服,腰配苗刀,瞧着颇为英气,虽与赵游翼是差不多的年纪,却与一团孩子气的赵游翼天差地别。
“阿兄,他并非什么罪犯,你这样胡乱构陷,就不怕被陛下问罪?”赵游翼皱了皱眉头,开口为苏徽争辩。
苏徽则是在心里想,赵游舟身上的衣服真不错,哪天有机会他也要弄一套来穿穿。
他完全不害怕赵游舟,既不担心赵游舟会杀了他,也不怕自己再被赵游舟关回去。锦衣卫的大牢虽然不算舒适,但住个人勉勉强强,赵游舟只是疯了一点,还不至于丧失理智,他关苏徽进牢房,与其说是想要杀他,不如说是想给苏徽一个警告。
至于给苏徽警告是出于怎样的立场……想到这里,苏徽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赵游舟沉着脸问。
苏徽为难的思索了很久,总算斟酌好了用词,“想起了过去认识的姑娘们看过的一些……戏文,戏中总有个看似柔弱无辜的主角,一心只想和所慕之人长相厮守,也总有个歹毒心肠的配角,想法设法的要过来使点绊子。”
赵游舟脸色一变,将手按在了刀上,而赵游翼则是恨不得扑过去捂住苏徽的嘴,他现在已经不觉得苏徽是单纯的胆子大了,他疑心苏徽完全就是想死,所以想方设法的挑衅宣府城内凶名远扬的赵镇抚使,就等着赵游舟给他一个痛快。
“好大的胆子!”赵游舟拔刀直指苏徽。
苏徽不慌不忙,刀尖的光芒刺得他微微眯眼,但他还是仰头看向了赵游舟,“你觉得我是在影射什么?那清纯无辜的主角说的究竟是谁?拆人姻缘的配角是你……还是我?你错了,我谁也没有指代。因为这样一个比喻,不合适。”
赵游舟将刀缓缓垂下。
是的,的确不合适。无论是他还是苏徽,都没有资格与女皇并肩而立。他们互相争来斗去,也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闹剧罢了。
“游翼,未经我的允许,是谁给了你胆子将狱中的犯人私自放出?”赵游舟又看向了自己的弟弟。
赵游翼其实是有些惧怕兄长的,往后退了两步,“阿兄,陛下她……”
“陛下不会在意这样一个人的死活。”赵游舟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苏徽,“他有谋害君王的嫌疑,在嫌疑被洗清之前,除了陛下,没有人可以将他带离锦衣卫的控制范围之内。”
“可是他也是锦衣卫,还是得到了陛下首肯之人。不过就因为陪着陛下出宫了一次,阿兄你何至于——”
苏徽与之对视了片刻,忽然垂下了眼。他忽然懂了这人的意思。
“既然赵镇抚使一定不肯放过我,那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小赵大人是您的手足,还请您不要迁怒于他。我愿意回到监牢之中。但,如果查明我确实无辜,还请大人还我清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小苏是绿茶口味的
对了,本文架空,架空,架空,不要联系历史(捂脸.jpg),我各种大乱炖的
第157章 、十五
同样是春天,帝都的春日远比宣府要明丽。
庭院中的花木接二连三的绽于风中,颇有争奇斗艳的架势,窗前老树在这年又吐了新芽,雀鸟鸣啼于枝桠间,音色比起京中最上等的歌女还要好上许多。
杜榛倚在窗前,在阳光下微微眯起眼。树枝上的麻雀似乎格外的活泼好动,欢快的在枝头踢踢踏踏,一片历经了去年冬天的叶子悄然落下,轻轻拂过杜榛手中的信笺。
信上落款:妻嘉音。
荣靖几乎每个月都会往京城寄来书信,无论她是在山海关抵御胡虏,还是在大同城训练兵甲。有些信是写给自己的心腹的,她是个心中藏着许多事的女人,所图谋的东西也很多,所以无时无刻都挂念着权力的角逐场;有些信是写给慈宁宫中皇太后的,她是真孝顺还是做样子,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不过杜银钗毕竟也是历经过战火、统领过兵马的女人,对于行军之事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偶尔也能在信中给荣靖些许好的建议;最后,荣靖会给自己的丈夫杜榛写信。
许多人都觉得,荣靖长主应当与她的驸马关系不好。当年他们成婚,是内阁施压的结果,杜榛于荣靖的意义不是可以依托终生的良人,而是束缚他她的枷锁。杜榛曾是京城之中轻浮孟浪的纨绔少年,荣靖则是貌丑凶悍的夜叉老虎,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一定会相看两厌,却又怀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期待的注视着他们拜祭天地结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