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会儿的气质和平日规矩本分的样子完全不同。

尹琉柒曾经为了生活当过一阵催人还债的保镖，在各个前辈手里涨了不少的知识，警察都是秉公执法基本不会动用私刑，他可就不一样了。

“孟常意你认识吧？”尹琉柒向后靠着椅背，淡淡的问道。

这是他在路上半个小时内查到的结果，黄毛和十六对话中的老孟多半就是这人，对方是齐氏集团的董事，尹琉柒跟着顾绍应酬的时候，和对方见过几面，不过交流很少，不熟。

不仅不熟，可能还有一点小矛盾。

之前齐斯淼邀请他们去高尔夫球场打球时，有一个孟小姐曾过来想讹顾绍被他挡了回去，那个孟小姐就是这位老孟的小女儿。

只不过就算是想要为自己小女儿报仇，也不至于过那么久才动手，而且找的还是当时完全没有出手的方阮，看来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黄毛没想到自己会在尹琉柒的嘴中听到孟常意的名字，他微微睁大了眼睛，心想难道是十六泄露了什么。

“怎么不说话了？”尹琉柒弯起手指敲了敲桌子，眸子冰冷，似是还带了一些玩味。

后者颤了颤，干脆用面对那两个警察的方法低下头不吭声了。

只要他再撑一会儿，找不到证据的警察就会在那些人的保释下放他们离开。

尹琉柒单手一下一下地点着桌面，像是敲击在黄毛的太阳穴上，等了半分钟见人还不说话，他扯过来一张纸写了一串话，然后站起身。

黄毛听到对方离开椅子的声音后，吓得缩了一下脑袋，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过去。

然而尹琉柒并没有走向他，而是转身走向他对面的单面镜，将那张纸贴在了镜子上，明明应该什么都看不到的，尹琉柒的视线却正对上了外面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马望扭头看了眼全程直勾勾的看着里面的顾绍，然后站起身贴近看去，跟着念道：“以下内容含有血腥暴力，请在家长陪同下观看……啊？啥啊？”

顾绍听到马望的话后，很自觉的背过了身。

马望给尹琉柒争取的时间是五分钟，现在还剩下不到三分钟，尹琉柒做完一切踩着最后半分钟的时间从审讯室中出来，在顾绍的提醒下，马望又开启了监控。

监控视频中的黄毛还是和之前一样，鼻青脸肿沉默不语，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走吧？”尹琉柒推开观察室的门，朝站在里面背对着窗户的顾绍说道。

后者听到声音后，扭头看过去，“好。”

两人刚离开，被马望支出去的两名警察准时准点的回来，走进审讯室，原本还沉默不语的黄毛忽然抬起头，满脸的眼泪，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我说，我什么都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警察看着他身上的伤，只觉着好像更新了些。

……

勺六在尹琉柒去医院的路上悠悠的醒了过来，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它哼哼唧唧的往尹琉柒怀里钻了钻还有些睡不够，但在闻到一股血腥味后，狗崽尾巴一下子立了起来，紧张的看向尹琉柒，“汪汪！”

它在尹琉柒身上跳来跳去，又低下头闻了闻。

尹琉柒看到勺六醒过来了，深深的呼了口气，将眼中的热意压下去，他单手按住上蹿下跳的勺六，扭头看向顾绍，“顾绍，你车里还有肉条吗？”

“嗯。”顾绍直视前方，又从一个夹缝中拿出来了一根肉条递了过去。

尹琉柒接过来，递给勺六，见对方不吃，他便又说道：“我没事，今天勺六保护了我，这个是奖励。”

勺六一看尹琉柒说话了，立马老实的蹲在他的腿上，抬眸安安静静的看着对方，聚精会神的模样有点像一年级小朋友在听自己最喜欢的老师上课的状态。

等尹琉柒说完后，勺六半懂不懂的张口衔住了肉条，眼睛仍看着尹琉柒，味同嚼蜡。

距离此处比较近的医院正好是a市人民医院。

狗崽不能带到医院里，便被尹琉柒留在了车上，顾绍给它留了一袋子的零食，让它趴在铺了垫子的后座上边吃边喝等他们回来。

二人进了医院后，顾绍开始在医院大厅里来回穿梭，排队，挂号，打单子，对方在这方面似乎很是熟练。

尹琉柒想起来自己的母亲曾经说过顾绍的爷爷就住在她隔壁病房，顾绍应该也经常来这里照看他爷爷。

因为怕撞上自己老妈，尹琉柒选了一个大厅角落坐下，看着人来人往，偶尔会留意一下顾绍。

除了他，还有一些病人以及护士的目光被顾绍吸引，随着人晃来晃去。

优秀的人到哪里都是夺目的。

尹琉柒将自己的手放在膝盖上，头靠着一边的柱子，有一点疲惫困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