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之女衣裳凌乱,头发披散,“她”又慌又怕,可在凤皇的钳制下毫无反抗之力,呼吸困难,甚至都提不上气来辩驳,只是发出细弱的抗拒声:“你放开我……”
凤皇冷冷地俯瞰着“她”。
视线在“她”半敞的肩头和胸口扫过,青紫的咬痕狰狞地纵横伸长,瘦白的肩头甚至还被磕出血来。
凤皇闭眼深呼吸一口气,甩开“她”的手,失去支撑力的城主之女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摔在地面,后脑勺磕到青石板上,一下子疼得直打哆嗦,眼泪也哗哗地流。
凤皇看着“她”,心绪已乱得一塌糊涂,完全无法静下心来回想刚才为何会无缘无故失控。
片刻过后,凤皇一言不发地抬手,掌心凝聚出一团淡金色的光团,弹指间撞到城主之女的伤口上,肿痛的手肘不疼不肿了,肩头被桌沿划破的划伤也愈合了,一身罪证也被抹除得一干二净。
刚才猝然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意外,除了被撕坏的纯白色公主裙外,没有再留下任何痕迹。
凤皇眉头一皱,他施展的法术本该是连同衣服一同修复,而城主之女身上的公主裙竟然将他的法术无效化。显然,这一件是阿尔黛的衣服,撕破衣服也算是阿尔黛独有的情趣,自然也只有他会给衣服施加这种无聊至极的禁术。
凤皇一时情绪起伏较大,他强作冷静地坐回座椅上,冷淡地下了命令:“出去。”
闻言,城主之女的脸上一阵煞白,“她”的手紧紧抓着蓬松的裙摆,咬着唇哀求道:“我……很抱歉,我,我只是没想到今晚会在这里迎来我的第一次,我只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我一定会努力做好的,冕下您别赶我走,如果我失去您的庇护,我在这里根本活不下去的……”
城主之女被凤皇的态度吓到,以为是刚才的不配合惹得凤皇生气。
凤皇的目光冷如冬日的三尺寒冰,在城主之女脸上刮过。
他对于城主之女刻意强调的“第一次”感到有些古怪,但他没有心情再细究,冷着脸重复命令:“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城主之女怯弱地咬着唇,拢了拢被撕破的衣服,垂着脑袋,还是退出殿外。
等城主之女离开,凤皇才卸下一身气力,单手支撑着额头,他的眉心被拧成沟壑。
他的身体在百年之前与阿尔黛一战受到了重创,又以凤凰真身护送原初殿下自爆之后凝成的神元抵达大陆另一端的九天河的泉眼。而他的肉身坠落在一片绿木林里,引发天火燃烧了数年,重塑肉身对于他的消耗极大,本该静养百年才能恢复七八成功力,但先前在斗兽场与阿尔黛一战又是过度透支他本就不稳定的灵力,以至于凤皇现在体内的灵力处于随时暴走的状态,极易被他本身的执念趁虚而入。
凤皇不愿承认,可阿尔黛就是引他心窍不静、丹心不净的执念。
凤皇屏息凝神,强行压制体内暴跳而起的火气。
凤皇生来便拥有世间最为精纯的凤凰火,此火至阳至烈,凤皇只有修身养性,唯有薄情冷意抑制凤凰火焚噬心性。像凰鸟一脉所拥有的雌火威力则会弱上许多,受凤凰火影响,凤凰一族天性暴烈,也是血脉相传所致,所以凰鸟从前在万耀殿内如何放肆,只要她不越过雷池一步,凤皇从未追责。
凤皇自诩,从他出生以来的这千百年间,他一直克己行事,心如止水,直到出生低微的阿尔黛以上三皇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
阿尔黛行事乖张狠厉,平时却总眨着一张盈盈笑眼,笑容轻佻又挑逗。
凤皇自然是看不上他,他本该像其他皇族一样对自己敬而远之,他们本该做好上下级的本职工作,偏偏,阿尔黛对自己纠缠不休。
初见时说是一见钟情。
再见时说是念念不忘。
他明令禁止阿尔黛在工作之外的场合约他见面,阿尔黛便以挑战上三皇首席之位的借口,频频约战凤皇。
越位挑战,不可拒绝,阿尔黛九十九战有九十九败,凤皇烦不胜烦,阿尔黛却乐在其中。
……
第一百战,是原初殿下自爆当日发生的。
凤皇带着原初殿下的元神逃出万耀殿的那一天,九天河畔被焚烧得满目疮痍的焦土地里,不只烧尽了凤皇的肉身,还有一枝梧桐枝桠。
凤皇摊开右手掌心,刚才握着城主之女,手心残留余香。
阿尔黛问过他。
——如果我是冰清玉洁的处子身,你还会拒绝我吗?
凤皇没有回答。
*
城主之女拢着胸口被撕开一大道裂口的公主裙,神色平常地走在走廊之上。
镶在玉石壁上的夜明珠点亮城主之女前行的路,沿途的妖怪打量“她”两眼,如同金鱼眼般外凸的大眼睛里藏不住暧昧之色,待城主之女走远几步,妖怪们头挨着头挤在一起八卦道:“开盘了开盘了,是那人族贡品色诱凤皇冕下,还是凤皇冕下想要尝尝鲜,买定离手啊买定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