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马崇德还不能不管托赫尔,他是现任伊东王爱妃的弟弟,本身也是一个伊东大部落的头人。如果托赫尔有个好歹,那马崇德就算能保下骐骥山庄,也要脱一层皮。
幸亏托赫尔也不是真的傻到没边,他在屋里的时候举着刀冲得挺快,但冲出屋就站住了,也知道等着其他人过来。等马崇德他们也冲出来的时候,已经能听见四周围传来的呼和叫嚷声了。
“托赫尔大人,这些官军来围剿我骐骥山庄,事先半点风声都没露,明摆着情况不对。”看见托赫尔,马崇德松了一口气,“大人您从密道先走,若无恙,我等事后再去寻您。”
托赫尔面色阴沉:“马崇德,巴多浪,你给自己起了个汉人名字,就真的像汉人一样了,每日如此躲躲藏藏的,像老鼠!像绵羊!你之前不是说边军尽入你手吗?那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攻破北安城,入主中原?!”
他高举着胳膊,大声嚷嚷,倒是还真的引起了一些人的兴趣与贪婪。
“对方前来攻打山庄,必然是派来大批人马,可事先半点行藏未露,实在是……”马崇德想劝,崇德山庄不止在驻军里有人,在通往边塞的驿站里,在边城附近的乡村里,不是说有特意安排的眼线,但都有与山庄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
山庄的外围,更有一百多处明哨暗哨,但同样是没有任何消息。
现在对方人马都攻到山庄了,这里边代表的事情就已经是极其可怕了。
托赫尔要攻,马崇德要跑,其他人没资格说话,或各有心思。时间就这么在僵持中流失了,突然,马崇德摇晃了一下。
“不好!有毒!”他咬破舌尖,其他人也差不多同时间察觉到了异样,各用手段提振精神。
“托赫尔大人,我们还是走吧。”一直没说话的托赫尔的从人出声劝他。托赫尔也知道不好,只能点了点头。
马崇德顿时松了一口气,但他松早了。未待转身,破空之声传来,众人或以兵器抵挡,或以身法闪躲。但他们中了麻.药,虽然保持住未曾昏厥,但身体僵硬,行动迟缓,这飞来的箭矢却力大势沉,一阵箭雨过后,地上躺了一半。
不等众人缓过劲来,第二阵箭雨就到了!
结果马崇德这名镇北方的枭雄,还有托赫尔这伊东王的小舅子,不但是出师未捷,甚至都没见着到底谁是袭击者,就被这一波接一波的箭雨,活生生的射成了一群刺猬。确定他们已经无法反抗,季寒素这才带着人走进这议事堂的大院里。
几位骐骥山庄的底层管事被拽了过来(没资格参加会议的),士兵们押着他,挨着个的认人,认好了便一刀剁下头来。这些兵丁面无表情,即便管事们也是刀头舔血的江湖人,看着他们剁猪头一样的,剁人头,还是觉得胆寒不已。
突然!一具尸体飞了起来,砸倒了最前面的几位验尸的士卒,满身是血的马崇德紧跟在尸体之后,咆哮一声冲向站在众人身后的黑袍男子。他冲速太快,男子甚至抽刀都已来不及举起抵挡,他手里只有一把长弓,干脆抡起长弓方砸向马崇德。
马崇德不躲不闪,他的刀比长弓短了半寸,但刀可是有刀刃的,他不信这年轻的军官不闪躲。
可……对方真没闪躲,这一刀一弓,如狭路相逢勇者胜!眼瞅着对方的弓角就要划向自己的眼珠子,可刀尖还没碰到人家。继续如此,他到是能伤了男子,可他这一双眼珠子怕是也要被从中划开。
马崇德终于成了躲的那个,身体侧向一歪,躲开了对方的弓角,他的刀也失了目标。匆忙变招,马崇德还要再攻,一件漆黑大氅兜头罩下。这一刀劈出去,只劈散了大氅。但一鼓作气再而衰,马崇德的气势已经衰了。但事到如今,他必须抓住这男子为质,方才有机会逃出生天。
男子的刀已抽了出来,马崇德看得清楚,那就是军中的制式军.刀,与他的这柄宝刀不可相提并论,他还有机……
“铛!”一刀下去,马崇德的双手被震得发麻。
“铛!”第二刀下来时,马崇德只能用刚才的姿势继续去挡,这次虎口撕裂,有鲜血流出来,浸湿了刀柄,马崇德脚下不稳。
“铛!”还是一样角度的第三刀,马崇德的宝刀被震落在地,对方的刀去势不减一刀削掉了他半个膀子,马崇德惨叫着后退,但第四刀已经砍了下来,这次落地的,是他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