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手拉这手在阳光下走到了御花园,坐下喝了两口茶,下了一盘棋,再走到尚书房。季寒素没卸妆,先是御衣坊的裁缝来为季寒素量了衣服的尺寸,又是匠做监的匠人们,送来家具、瓷器等等的花样、图纸——坤宁宫要重新布置起来了。
“大伴,坤宁宫那边,其他人伺候我不放心,所以那里的总管你也兼任着。”
“是。”孙长德没二话,确实这事给别人他也不放心。
“不过,坤宁宫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皇后和朕住一块,伺候的人也不用分。”竺昭昭是跟孙长德说话,眼睛却一直看着季寒素的侧脸,女尊世界时他还是个只能旁观的系统,那时候就顾着笑了,如今这一看……
季寒素歪头:“怎么了?”
“大……黛眉轻点杏花黄,一点胭脂斗春红。梓童真乃绝色①。”季寒素抬起袖子,轻轻捂唇,低低的笑声虽较一般女子低沉,传入耳中却沙沙的,自有一股磁性:“陛下~你可真坏~”
想当年一声哥哥麻了两天的季寒素,如今已经不麻了。
小猪蹄也笑,正好,喜欢了一个大将军,却能收获好多好多的大将军,各种滋味都是不同。
孙长德弯腰站在一边,只觉得腮帮子酸得要掉了,还有一股过电样的麻感,从后脚跟一路直窜到了天灵盖,让他特想一膝盖跪地上,想当年刚入宫学规矩的时候,他都没站得这么艰难。
朝堂上闹腾了三四天,可最终众臣还是老老实实的去找皇子去了。
——当然得找,皇帝有句话没说错,他四十多了,大裕的君主年纪最大的也就活到五十多。即使表面上不敢说,但私心里朝臣也知道,说不定哪天皇帝就要走了。所以他们最近两年才越发急迫的催促皇帝选秀,如今不选秀,直接选皇子,倒也是挺好的。
皇帝亲生的小皇子自然是跟岳家亲近,这从皇亲里选的小皇子那当然谁推选的他,他与谁亲近。
然后,朝臣与勋贵之间,在选择小皇子的问题上出现了矛盾。
朝臣想选的是皇帝远亲的孩子,就是那种皇帝还有穷亲戚,他爹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跟皇帝有亲的那种远亲,最好爹死娘嫁人的。这样从公方面说,孩子日后若真的登基不会想着再给他亲爹弄封号,毕竟历史上因为大礼议之争跟朝臣一闹闹了几十年的皇帝不算新鲜。从私方面说,这样的皇帝没后台,那不是就可以……
勋贵想选的则都是正儿八经的金枝玉叶,京里那些王爷家里的孩子。他们从公的说,是日后皇帝走了,还有另外一个亲爹帮助扶持,不用担心被“心怀歹意”的权臣挟持。从私的说,那当然是自家亲戚,甚至自家的外孙登基,对自己更有好处。
两边开始打,小猪蹄和季寒素看着他们打,小猪蹄就愉快的给他们和稀泥,他和他家大将军可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努力摸清国家的局势,然后想想如何改革。
季寒素那么干脆的扔下三个主角,因为他有一点是和原剧情里的原主同感的——江湖没必要存在,至少,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声势浩大的存在。
已经要干掉的江湖势力,霜雪宫自然也是迟早要完的行列,扔给谁都无所谓。
两人算计着江湖,也重新将朝堂梳理了一遍。原皇帝虽然是有为之君,奈何精神不济,身体也渐渐垮了,对于朝堂的管控渐渐松懈。所幸大太监孙长德是真心忠诚,虽然也有贪财的毛病,但握在他手里的影卫从未放松,该管控的都管控起来了,朝臣有敬畏,自然未曾有大的失控。
不过收起来也是有意思,明明无论文臣还是勋贵都是看不起季寒素的,但朝堂上吵吵嚷嚷的同时,后宫竟然有命妇递牌子请见了。
这些命妇都是带着重礼而来,大多数单纯是来说哪家的孩子好,文官说“没有了父母的皇子才好,能跟娘娘您养得亲”,勋贵说“娘娘您没有娘家,这X王家的孩儿若是成了您的孩儿,X王不就是成了您的娘家了吗?”
也有少部分带着妙龄的女儿进宫,这就是单纯脑子不聪明的。不过,季寒素朝那里一坐,眼睛一扫,除非脑子不聪明到白痴,否则就没人会多那个嘴。
“孙长德,今日我要传一半内力给陛下,你叫人在外头守好了,半点不该有的动静都别有。”季寒素披散着头发,里衣也松松散散的,毕竟白日里总是端着,满脑袋的珠翠,头发把得死紧,大衣服更压得人气闷,也就夜里这一会,他能松散松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