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挺君子的,你若是拒绝,他应该不会逼迫……吧?】
【不说那个“吧”,我就信了。】季寒素叹了一声。
【不过,齐王没查出来你这个季大将军的遗孤是假的吗?】
【不知道,但是即使查出来了,也没必要把这件事翻出来。】
【为什么?】
同一时间,也有谋士在问齐王:“王婶,我们已经有了广平侯府李代桃僵的人证,让那位出面……终究是行险了。”
这位人证,就是曾经大将军夫郎身边的侍童,他自然是见到了生下来的孩子什么模样,尤其是看清楚了孩子胸口上到底是什么模样的花记——据他说,乃是一朵盖了整个胸口的牡丹。
齐王摇头:“你也说了,是人证,没有物证。人证说白了就是一张嘴,说得清楚却也说不清楚。且……殿下为后十三年,虽然陛下不喜,但便是京中的无知妇人,私下里也会说一句‘皇爷太过贪花好色’。如今明面上殿下又已经仙逝,众臣正在给殿下拟封号,我要是爆出殿下身份为假,即便这是真的,也会被认为是污人名声,我自己的名声还要吗?”
谋士一怔,不由得点头称是:“殿下英明!”
季寒素对竺昭昭说的原因,则还多了一个。
【……多一层转折就多一层变故。若要让孙飞鸾出面,那先要证明他的身份,然后再用他已经被证明的身份去拉拢李家村。原剧情里,南宫洁是燕王,燕地是她的封地。李家村也在她的掌控之中,她说自己的王妃才是季将军的后人,如何能不是?更何况,原剧情的季寒素乃是稀里糊涂没了的,李家村地处偏僻,不知真相。只会以为乃是皇帝以为时过境迁,害了将军的独苗。】
【所以那时候燕王若要谋反,他们自然入伙。】
【对,如今南宫洁是齐王,虽也与燕地搭上了线,但若想只用一个证人就证明这件事,李家村不但不会相信,反而会激怒对方。】
竺昭昭举一反三【且……皇后刚刚薨逝,南宫洁若是非要把孙飞鸾抬出来,一个不好,怕是反而会以为她是要吸季大将军的血。结党没结成,反而要结仇了。】
【而且,之前送走的那些福寿寺里中的男子,恰好可以为齐王作证,证明她救了福寿寺中的所有人,这里头自然包括皇后。或者……当时齐王其实也想把我一起送走,只是我“重病”在身,必然是不能上路的,只能留在京里。】
齐王治下极严,齐王府如铁桶一般,把季寒素带回来,可是比放在别庄之类的地方稳妥得多。
这么一听,竺昭昭有点后悔【早知道不该那么着急给你吃生命泉水的。】
【不,幸亏我那时候吃了泉水,‘重病’在身。否则,那夜里齐王来之前我就要逃了,之后发生什么,就说不清楚了。】
齐王对这支季家军势在必得,季寒素没了,齐王就只剩下两个选择,一个是找到季寒素,另外一个就是把孙飞鸾抬出来。
把孙飞鸾抬出来现在弊端极大,而她找季寒素……季寒素在外头不知道找来的人是敌是友,自然不可能老实回来,他一反抗,闹出人命必定的,一来二去,那事情的发展真的就是说不清楚了。
竺昭昭放心了,可如今的情况也不是多好【齐王现在可能还有底线,但若是她造反失败,你也要跟着倒霉。若是她成功了,九五之尊的位置若迷了她的眼,你就危险了。】
【别担心,我们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来。】
“王妹,可查出了什么端倪?”皇帝这一日又将南宫洁召进宫来。
自从接了福寿寺的差事,南宫洁就被隔三差五叫进宫,她虽然有自己的小心思,但也确实没闲着过,被问话自然是款款而谈:“是有些进展,臣妹近日查清了前些日子进京的大商队……”
皇帝听着,按了按额头,南宫洁看着南宫冉:“臣妹知道皇姐思念皇后,但皇姐也要注意身体。”
其实南宫冉哪里是思念季寒素?不过是朝堂上因皇后之每天吵吵嚷嚷闹得她头疼。
“哈哈!”南宫冉干笑两声,“皇后虽然为人骄横,多有跋扈,但我二人毕竟是少年夫妻,如今他惨遭祝融……朕心中也实在是不忍。”
南宫洁陪笑,虽然想念皇后是她提出来的,但南宫冉打蛇随棍上,接的这话也实在是太过无耻。季寒素从小到大的性格,都与骄横跋扈二字搭不上关系。以她的急智,竟然一时都想不出什么附和皇帝的话来,只能讷讷的说两句:“皇姐节哀。”
待南宫洁出宫回家,书房里已经有数位谋士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