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
最后还是让季寒素一口闷了,齐王接过碗,把蜜饯的小碟子递给他。看着空空的药碗,齐王低声笑了起来:“寒素,这么多年,你却丝毫未变。”
季寒素听她又变了称呼,道:“齐王要我做什么,说吧。能配合,我都会尽量配合。”蜜饯是腌制的海棠果,季寒素吃了一颗确定嘴里的苦味没了,才开了味觉共享【好吃吧?】
【好吃!】
表面上一脸严肃的季寒素,背地里正干着标准吃货的勾当!
齐王定定的看了季寒素一样,长叹道:“南宫冉有眼无珠,皇后之位,除你之外,又还有谁当得?”她见季寒素皱眉,“自见你之后,我之言语,皆发自肺腑,若有作伪,便叫我千刀万剐而死。”
“王婶言重了。”
“我也确实有事相求,你可知道,你父亲的旧部还在。”
季寒素一愣,没做遮掩,直接把不解写在了脸上。
“确实,如今已近三十年过去,按理说该是时移世易,更何况当年季家军精锐全员随大将军战死,但是……总有例外。”
于是齐王就讲述了一件挺神奇的事情,在燕地,季大将军原来的值守之地,有一个李家村,民风彪悍全村习武,这些人都是季大将军当年亲卫的后裔。
毕竟季大将军战死那件事不是突然发生的,而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先是朝堂上有人弹劾大将军在外养寇自重,后来又有人弹劾大将军吃空饷虚报军需,之后有两年多的时间,前线给养就一直不足。朝廷就连派数位监军,最后大将军战死根本就是监军瞎指挥的结果。
所以季大将军私下里就偷偷的分出了一部分季家军的人手,明面上是退伍的老卒,其实都是独生子、几兄弟中的弟弟之类的,给季家军留根。
跟随大将军的季家军精锐全员战死,被分出去的季家军于小山村中过着平凡的日子,不过全将名字改成了李姓,祠堂里供奉的排位,顶头的几人却姓季。
齐王越讲越激动,最后高声道:“……此村中之人,都为国士!怎可让他们埋没于乡野之间?!”
季寒素和竺昭昭同时道【公案来了!】
齐王说得慷慨激昂,可一看季寒素,却见他一脸淡漠,一时没忍住,眉锋微皱。季寒素看了她两眼,问:“王婶,你想造反?”
齐王当即一脸惊恐的否定:“为何寒素会有如此的想法?我如何会……”
“不造反你要兵干什么?你想用我的名头去招揽季家军就去吧。两年前,王爷出手保下许庆允性命,想来如今王爷再度启用季家军,也不是让他们去送死。”
许庆允是两年前的湖县县令,此人过分刚直,将当地霸市的豪商定罪,却被人诬陷收受贿赂,枉杀人命。
百姓不知究竟,只看表面,民间对他竟然是一片骂声。可众臣都知道,许庆允是无辜的。但知道归知道,众臣也觉得许庆允该死,这样不识时务,不通规矩之人,他不死谁死?
但齐王在那个时候站了出来,不但保住了许庆允的性命,还给他翻了案。只是许庆允在牢中受刑太过,成了瘸子,在不能为官了。
这件事确实让齐王赢了个青天的美名,但于她来说,其实是弊大于利的。因为她得罪了朝中大半的权臣,也破坏了与南宫冉的关系,也是因为这件事,两人之间的关系从亲近变为了疏远。两年多了,南宫洁都没接过差事了。
——季寒素不知道,南宫冉刚给了南宫洁一件查找福寿寺失火原因,找出杀害皇后凶手的任务。
齐王把嘴闭上了,该说是她第一次,面对季寒素时脸上没有那么多那么生动的表情:“皇姐夫,你要什么?”
“给我找个清静地方,让我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子。”
“……”齐王开口,大概下意识的想劝点什么,但终究是没有多言,“好,本王必保姐夫安享富贵喜乐。”
季寒素点点头,依旧是那个不喜不悲的样子:“可是需要我去面见那些季家军遗孤?”
“这事不急,具体如何安排,我稍后自会来说与姐夫。”齐王站了起来,她是彻底明白,季寒素与寻常男子不同,想用感情来束缚他,那是不可能的,可就这么走了,她又不甘心,“这些日子与寒素相处,我虽然是有三分作假,但也有七分是真的。与姐夫的幼年时光,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了。实不相瞒,我已经烧了福寿寺。姐夫放心,寺中除了几个下作僧众,其余人都被我送去了燕地,寺中烧死的尸体乃是我抓获的一群作恶多端的山匪。燕地山高水远,若日后他们想另寻良人,我也是随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