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寒素:虽然我是个断袖,还一直都没娶老婆,但我知道,这是多子多孙的意思。大兄弟,不,大妹子,你把你嫂……姐夫抢回家里,让他睡一张这样的床,真是够行的。
那什么病弱西施丸让季寒素喘一口气都要歇一歇,胳膊腿都如挂了铅,他缓缓的动着,要去撩开床帐。
正在询问小童的齐王,其实眼睛一直没离开那张雕花大床,她听见响动的第一时间就迈开大长腿,前冲两步,撩开了床帐。
只见季寒素侧卧在锦被上,脸色比白色的中衣还要苍白,长眉紧蹙,素(?)手高抬,虽狼狈,却依旧仪态万方(??)。遥想他过去坚韧端庄的模样,如见他这般脆弱,齐王更多了几分怜爱。
若齐王的这一番心理活动让季寒素知道,他怕是立刻拖着“娇弱”的病体,让齐王身体力行的了解一下,啥叫“拳拳之爱”!
“寒儿!”
季寒素直接原地裂开【……】寒儿?!
竺昭昭艰难的保持住了沉默【……】我没笑,一直都没笑,真的。
寒儿?这称呼也就季寒素幼年时,他娘和几位叔伯这么叫过,后来他长大了。小猪蹄都没这么叫过他。七尺男儿!寒儿?!
好吧……这世界情况特殊,得把男人当妹子看,但是季寒素也有二十九了,在民间其实当祖父都够了,这么大年纪的,别管是男的女的,还是女的男的,叫寒儿都实在是叫一个这么大年纪的男人浑身不适!
是有人还这么叫一把年纪的伴侣,以示亲昵,但季寒素绝对属于感觉不出亲昵的那一挂。
因为开裂的原因,季寒素让齐王抓住了肩膀半扶起身,要看着齐王就要一屁股坐在床上,然后让季寒素靠在她怀里了。
季大将军在心里骂了一句娘,用尽力气自己跌回了床上。齐王还要扶他,他又狼狈的一个懒驴打滚,翻进了床里。
“寒儿……我不碰你,你不要再折腾自己了!”齐王看来,季寒素的动作虚弱笨拙,却又慌乱可爱,但也让她心酸无比,“你好好躺着,身子刚好,莫要再把自己弄病了。”
又一声寒儿,季寒素觉得自己简直像是从耳朵根子处过电一样,那个酸爽啊。
季寒素趴在被子里,汗湿额角,气喘吁吁,却又盯着齐王不说话。齐王当然不会把他的眼神误会成是含情脉脉,她对方才屋中的小童,与闻声赶来的府医、仆役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虽然看出了情况不对,但也以为只是齐王的风流韵事。齐王虽然名声颇好,之前也从没干过强抢民男,更有甚者民夫的事情,但……齐王就算是做了,他们也没谁敢于多嘴的。如今让他们退下,一干人更是乐得少听少闻,行礼之后如潮水般退下。
人走了,季寒素说话了:“为何我在王婶处?”
季寒素觉得自己咬到了舌头【王婶……总觉得是在叫姓王的大婶。】意识里听别人这么叫就已经很别扭了,现在更别扭。
【不要性别歧视,王叔也可以是姓王的大叔。】
【所以王爷呢?姓王的大爷吗?唉……不过王婶也是最好听到了,不然叫王妈?王娘?王奶?】
【哈哈哈哈哈!你不要说了!】竺昭昭自己把自己给说笑了【幸好没身体,否则现在我要笑得头掉了。】
季寒素也想笑,幸亏他第本身活着那一世就不是什么简单模式,少年时就吃过让人看透了心思的亏,一得了空闲就练表情。二十多就能喜怒不形于色,然后是悲喜随心,后来的表情甚至达到了“你明知道我是谄媚,可看我的笑,不但不觉得谄媚恶心,只觉得妥帖舒心”的地步。
当年新帝留他一条活命,固然是因为皇帝年轻还有几分良善之心,也因为召见之下,季寒素的表现……让新帝实在是不忍心杀他了。若非知道其他臣子必定反对,新帝也不是乾纲独断之君,换了个唐宗汉武那样的皇帝,季寒素八成还能再回沙场 。
所以此刻,面对齐王他不但忍住了笑意,还眉心紧促,一脸的忧思戒备。季寒素自认为自己的表情是很正直的,不知道为什么看得齐王一脸的痛苦。
竺昭昭不会说的,病弱西施丸如果只是让他虚弱,那还叫“西施”俩字干啥?
“寒儿,是我救……带你回来的。我若不去找你,你怕是就要死在那不见天日的腌臜地方了!”齐王咬牙切齿道,“那福寿寺本该最是清净地,却藏污纳垢——”齐王言语一窒,“算了,这些说给你作甚,总之,你无需担心旁的,安下心,好好在此修养便好。我每日都会来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