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风正疑惑精神失常能问出什么线索，既然秦千水主动去，应该是有办法的吧，也就没有再过问这事。

大家都为这不明朗的局势感到气氛压抑，简单再说了几句就离开了。秦千水似乎有什么准备工作要做，不让莫北风参与，让他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众人都没再多言，直接出发。秦千水早就没了人影，孔苑去了城南，莫南霜去了城西，莫北风去了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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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风一边走一边看着纸上的名单记录，寻思着上哪儿搞个地图看看。三百年前的长安城并没有这么大也没有这么繁华，好多建筑都没了，路也变了很多。说起来，当初买来给秦小宝学琴的宅子是不是还留着？

想着，莫北风突然站住，朝空气说了声：“出来吧，你跟我许久了。”

墙角出现一个白衣少年，正是广寒宫里那只白鹿。他苍白的脸因为被发现跟踪有些羞赧，稍微有了点颜色。白鹿少年咬着嘴唇，低头走过来。

莫北风注意到他头上的鹿角没了，看来也得益于先前那首曲子。他记着白鹿其实扶了自己一次，虽然态度冷冷的，应该没什么坏心思。他和气地开口问道：“你有事吗？”

“对不起，我没有恶意。”白鹿少年依旧低着头，“我只是，想见我弟弟。”

“你弟弟？也是白鹿？”

“不……他是普通人。”

普通人，和白鹿？莫北风又问：“你们有血缘关系吗？”

白鹿少年头更低了，似乎是很害怕，不敢说话。

这孩子，难不成有家庭创伤？莫北风也不想逼他，道：“既然你跟着我，那一定是想我帮忙。你就说想我怎么帮吧。”

白鹿少年支支吾吾什么都不说，莫北风也没有时间一直等着他，只好说：“那你先想吧，我现在有其他事情要忙，想好了你再找我。”

说完莫北风也不再管他，问来问去，终于找到了第一家。这一家看起来是很普通的农舍，宅子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院子里种着的蔬菜郁郁葱葱。莫北风躲在角落放出乐音寻声自己查探屋内的情况，发现有一个女子，和一个小孩，妇人似乎是在检查孩子练字。

莫北风看了看名单上的人，李乾，二十三岁，死亡日期一个月前。看来屋内的是遗孀。他走出角落，在院外喊道：“李大哥在家吗？你上次说要请我喝酒的，怎么这么久了都不来找我？”

妇人急匆匆地出了门，眼眶红红的，看到莫北风疑惑了一下自己官人什么时候结识了这么一个人。

但还是礼貌地回复：“是在对不住，官人一个月前外出打猎，不慎坠崖身亡，看来不能赴这位公子的约了。”

莫北风诚恳地鞠了一礼：“该是我对不住，不知大嫂能否告知李大哥所埋之处，小弟好去敬他一杯。”

妇人回忆起了伤心事，啜泣道：“搜查的官兵说，官人尸骨在崖底，已被野兽啃食，只寻回他的衣物……”

莫北风郑重地回道：“嫂子请节哀，李大哥是好人，他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你和孩子。”

妇人止住了哭泣，跟莫北风指了坟墓的方位，本来想带他去，但是屋里孩子突然跑了出来，抱着莫北风的大腿就喊道：“爹爹。”

妇人大惊，连忙拉开孩子，不停道歉：“这位公子，小儿不太会认人，请勿见怪。今日怕是不能带公子去祭拜了。”

“无碍，您在家好好照顾孩子，我自己去便是。多谢。”莫北风鞠了一礼，离开了。

妇人把孩子抱在怀里，看着莫北风远去消失了踪影，才回了屋。

莫北风心情有些沉重，他还是见不得这种场面。他划掉名单上的李大哥，继续去往下一个地点。

寻香坊，红鸾，女，十九岁，死亡日期，三个月前。

莫北风对寻香坊还是熟的，门口站着的姐姐还认得莫北风，毕竟来来去去这么多人，像他这么容貌出众的着实凤毛麟角。

“呀，这位公子，这次，是要姑娘，”那位姐姐抿唇笑着，“还是小倌啊？”

莫北风记得上次把寻香坊有名气的都物色了一遍，印象中也没有红鸾这个名字。他想了想，开口道：“我听朋友说，坊里有一位妙得很，可否请她出来？”

“公子说笑了，坊里每一位都妙得很呢？请问公子说的是哪一位？”

“红鸾。”

那位姐姐一听到这个名字，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恐惧，但是又立马恢复过来。寻香坊的女子，脸面功夫非常纯熟，若是普通人也捕捉不到这个神情变化。但是莫北风看到了，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那位姐姐还是一脸微笑：“公子是不是记错啦，坊里没有叫红鸾的哦。红鸢倒是有的。公子是说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