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
在接到医院传来的嫌疑人已经苏醒的消息后,言宇就带着人赶到了温塔市中心医院,并且在病房外看到正在门外来回踱步的张亮。对方手里夹着一只未点燃的烟,因为病房是禁烟区,所以他就只能靠着动作来缓解心头的焦虑感。
“张副队,情况如何?”言宇率先开了口。
张亮见到他们眼神就是一亮,脸上终于见到了点笑模样,把夹着的香烟也塞回到了兜里:“言队,你们可算来了。之前的检查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右手腕有轻微的骨裂,然后颧骨骨折,身上有些软组织挫伤,没啥生命危险。”他竭尽所能的把伤势说的轻一些了,毕竟人家特别调查组也是为了不让罪犯逃脱才下手这么狠的,况且这郭文福还随身携带着凶器呢,怎么看都怨他自己。
“审讯情况。”言宇补充道,显然他对于郭文福的伤势没有任何的兴趣,伤是他亲自动手的,到底什么样没人比他更清楚。
“不肯说,一直在沉默,反正大有那种你们警察证据充足直接判他的意思。”张亮摇头叹息:“虽然说咱们现在手头上已经有了点证据,但是只能说明他和钟倩倩的所作所为脱离不了干系,却无法证明一切都是他的主意。这人真是太狡猾了,他和钟倩倩还是一个厂区工作的,平日里双方有什么联系根本不用发个短信打个电话什么的,半点实质性的证据都没留下。”
“也就是在我们提到关娣的时候,他的神色上稍微会有点变化,看来关娣对他来说的确意义非凡。两个人在社会关系上完全没有联系,所以我更倾向于爱情。”说到这,他再次叹了一口气:“言队,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找啊,找到钟强,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
张亮愕然:“怎么找?”
言宇勾了勾唇角,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手推开门直接走进了病房里。空气中充斥着的是消毒水的味道,入目皆是洁白,此时的郭文福正躺在病床上,双目失焦的看着窗外的天空。他的完好的左手被手铐铐在了床上,右手腕处打了厚厚的石膏,动一下都费劲的那种。挨过巴掌的左边颧骨处高高肿起,连带着眼睛都只剩下了一条缝。
就这模样,谁看到不说一声惨。
郭文福努力的看清了进来的几个人,在瞧向言宇的时候不受控制的脸部肌肉微微抽动了几下。
“什么都不打算说?”言宇唇角带着笑意的开了口,也没去看病床上人的脸色,而是缓步走到了窗边向外看去:“在某些情况下,沉默就等于肯定……所以你喜欢关娣,爱关娣是真的?”
床上的人依旧紧闭着嘴巴,只不过在提到关娣的时候眼底稍微有了些神采。
“既然你这么喜欢她,喜欢到为了替她‘报仇’,不惜用一年的时间来计划这几起表面上看起来完美的谋杀……”言宇说到这,忽然转过了身子,俊脸上笑得相当的开心。
郭文福愣住,紧接着就从心底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那你不会不知道关娣家中的情况吧?听说她家庭状况及其贫困,父母没有什么劳动能力还有正在上学的弟弟,你知道我也是挺奇怪的,一个家庭在失去主要的劳动力后竟然只拿了工厂赔付的一点点欠款就消失了,是至纯至善呢?还是另有图谋呢?”言宇的笑意逐渐加深。
叶竹一直在观察这郭文福的情绪变化,见对方此时已经是一副强忍着的状态,就知道言宇的调查方向果然是对的。他们之所以迟迟没有过来医院,也是因为一直在局里同关娣老家当地的警方协调,请求那里的同僚帮忙去关娣的老家进行调查,而且调查结果应该很快就会得到反馈了。
“你……!”郭文福开始了挣扎,因为脸上的伤,嘴巴里有些含糊不清:“不许……不许……”
“不许什么?”言宇打断了他想要说的话,毫不客气的继续说道:“你是想帮关娣报仇,只是不知道如果她在泉下有知,你为了报仇把她全家人都拖下了地狱,她到底会不会感激你!”
“啊!!!!”郭文福加大了力气,虽然行动不便,但是仍旧不停的挣扎着,以致于左手腕处都出现了青紫的淤痕。
就在此时,叶竹身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她在掏出来并且接通后,表情变了又变,最终撂下了电话看向了言宇:“言队,是关娣老家的警方。他们表示在关娣老家的地窖里找到了钟强和钟海龙,也就是钟倩倩的弟弟和父亲,并没有发现刘燕玲的踪迹。经过多方逼问,关娣的弟弟承认刘燕玲被囚禁不久后就因病而亡,被他们埋在了后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