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喝了两口很快就送到的冰饮之后,男人终于觉得胸口畅快了一些,也拿起挂在T恤圆领上的太阳镜,倒了下去,一边歪头喝着冰饮,一边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
忽然,从身边传来了一道模糊的女声:“知道咱们今天的第一站为什么在这吗?”
廖家良闻言,瞬间松了口,从嘴里吐出吸管摇了摇头。
“因为昨天夜里前去查看死者尸体的时候,在彭哥用手电筒照着她的手臂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处夜光的较为模糊的印章。后来经过罗奇核实,那印章应该是属于夜店的,游轮上一共就三家夜店,对比过印章上的图案后,证实了是七楼这家。”叶竹说着,手状似无意一般的往右边指了指,果然离着泳池很近的地方就是那间夜店的入口处,只不过此时大门紧闭着上面还落了锁,没有什么人气。
廖家良吃了一惊,开始仔细的回想着昨天他们在冷库里那五分钟内的种种细节,按理来说他已经在游轮上生活了快一周了,方方面面应该比前来支援的这五个人更熟悉才对。可他怎么就错过了这种明显的证据呢?合该在看到的那一瞬间就能分辨出来才对。想到这,他难以控制的露出了些许懊恼的神情。
叶竹略微侧过脸,顺着太阳镜上方的缝隙看了一眼对方,斟酌了一下才开了口:“你说那个服务员,他和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她往上推了推眼镜,冲着那位沿着泳池边缘迎面走过来的外国大帅哥努了努嘴。
男人的心神很快就被她的问题所吸引,下意识的打量起那个金发碧眼的帅哥来:“有什么不一样的……他身上穿着的是游轮上统一配备的服务人员的装扮,左手无名指上有着较为明显的白痕,痕迹较为清晰,说明他应该是已婚的身份。再看他手腕上的那块表,国内市场内要十二三万左右,一眼过去就知道是新货,戴上不会超过三天。”
他说着,外国帅哥也走到了二人的近前,从他们的头顶处经过。廖家良鼻翼耸动:“好浓烈的香水味,而且不是男香是女香,在结合他这幅骚包的表情还不停的冲着泳池另一侧抛媚眼……”
他一边说着,一边移动着视线,终于在斜对面的位置发现了一个正在对着手机搔首弄姿的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综上所述,不过就是一个趁着工作机会伪装单身、顺利绑上了富婆、从而改善生活、徒有其表的……帅哥。应该不至于和命案有什么关联吧?”
对于这个结论,叶竹慵懒的从鼻子里挤出一声轻笑,随即才缓缓地开了口:“有没有搞错,我就是随便指了一个人,你就说了这么一大堆。所以说啊,术业有专攻,我们的专业是观察死人,你的专业是注意活人,没有可比性。”
听到这番话,廖家良先是狠狠地一愣,紧接着心头忽然漫上了一股异样的感觉,自己刚刚这是……被安慰了?
愕然的抬起头看向了身边的人,对方却已经调转了头继续安安静静的躺在椅子上,表情恬静享受,周身萦绕着静谧安宁的气息。他眼镜后的眼睛眨都没眨,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忽然觉得心跳有点快。他一直觉得只有皮肤白皙的人穿大红色的裙子才好看,从来不知道贴近小麦色的肌肤也能把红裙子衬的这么……高级。
噗通!
泳池里溅起了一米多高的水花,惊的廖家良一下子就回了神。他有些狼狈的收回了视线,躺正身子之后看向了泳池里。原来这里竟然在不知不觉当中多了不少的人,方才的水花就是从岸边跳下去的两个年轻女人弄出来的。
随着泳池边的人渐渐拥挤了起来,叶竹整个人仿若被晒摊在了沙滩椅上,就在男人以为这一上午就要毫无收获的过去了的时候,她忽然动了动。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修长手指做作的捏了捏太阳镜的眼镜腿,然后缓缓地坐直了身体:“喂。”
这突如其来的低低的一嗓子,让有些神游天外的廖家良结结实实的哆嗦了一下。
“那边那个胖子,你认识吗?”她隐晦的用眼神瞟了一眼人群中缓缓走过来的男人,对方光裸着上半身,挺着微凸的大肚子,胸前还长着茂密的胸毛,那锃亮的脑门儿和蒋冰有的一拼。
廖家良在确定她说的是谁后,露出了一种较为奇异的表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点了点头:“算是认识吧,他叫柯天,是我们老板一个死对头的心腹。不过也只是私下里的你争我斗,面上还是不错的,各自公司有的时候甚至还有业务往来。你也应该明白,他们这些人,明面上能够让别人知道的产业都是无所谓的,重要的是暗地里那些不能让人看到的,两个人经常斗的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