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就将另一样东西甩到了对方面前:“这是刘德友那个长柄锤的进一步检测报告,我们在木质锤柄和锤子的连接处找到了三种混合的DNA,如果那些DNA一经分离完成拿去和三名受害者进行对比,结果是什么你也能够想象的到。还有其他的物证,警方也会派人去刘德友家中逐一寻找,我们能从他身上继续挖掘的东西多了。”
“你知道抢劫加上杀人是什么罪吗?你又知道教唆未成年人犯下杀人罪是多么恶劣吗?单凭你上下嘴唇一碰说出来的话,检方和法院就得给你减刑?未免想的太美了。”
“那我为什么要说?”丁志勇也干脆破罐子破摔,干脆整个人往后一仰,不愿再继续配合了。
“为什么?”言宇神色稍霁,似笑非笑的回应:“为了你死他也死?又或者你对警方这么有信心,笃定我们能找到刘德友确凿的犯罪证据?那我在这里还真是先谢谢您的信任了。”
“……”男人听完之后,一双狠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看。
他坦然回视,俊脸上很是无所谓。审讯也是一场小型的博弈,谁赢谁输,光看谁的欲望更大了一些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叶竹一直着手慢慢地整理着散落了一桌子的各种材料、报告等,而言宇则是没事儿看看自己的裤子,再抬头放松一下颈椎顺便数一数天花板上的格子有多少个。总之二人看起来悠然自得,不像是来审讯的,更像是来气人的。
就在丁志勇的额头渐渐渗出一层薄汗的时候,他终于瞬间放松肩膀开了口:“好,我说,将来我也可以考虑上庭作证,不过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就像是言警官说的,我死他也死咯。”
其实刘德友杀人倒是没有什么太多值得深挖的点,本质是为了利益,起初是三人团伙作案,大家商量好了丁志勇脑子好使,所以由他来制定抢劫计划。这样一来在赃物的分配上,自然是丁志勇分的最多,剩下的部分其余二人平分。他们在第一次得手之后,整整等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见没有动静了才开始小范围的分批销赃。可是刘德友盯上了另一个人的那份,借着找到买家的名义,把人约到了偏僻的地方行凶。因为受害者并不能将那么多的赃物随身携带,所以他会先逼问对方存放赃物的地点,最后再杀人灭口,这也是为什么那三个受害者身上有那么多处骨折的原因。
这种事就是,有一有二便有三,刘德友尝到了甜头,自然不会轻易收手。丁志勇在第一个搭档消失的时候,他就有所怀疑了,因为和刘德友在同一个镇上相识了那么久,对于他的为人还是有些了解了。不过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在他们完成第二次抢劫的时候,他随时关注着刘德友的情况,某一天夜里他发现对方离开了曲明镇,便悄悄的跟了上去。
然后亲眼目睹了对方虐杀第二名受害者的一幕,他心惊肉跳的回到了家,只觉得随时头上都悬了一把刀,终有一日刘德友会把锤子落在他的身上的,不是吗?所以在苦苦寻找到另一名搭档后,他隐约警告过刘德友不要过分,结果自然是失望了,第三名搭档仍然失踪不见了。自从那时候起,他就在心里暗自的盘算起来,刘德友一天不除,他便无法安心继续这个行当。
好巧不巧的,这个时候孙兴邦忽然找上门来了,丁志勇本来就够焦头烂额了,却又被对方勒索,心情可想而知。然后无意中的一次,他发现了孙翠翠的不同之处,不免计上心来,安安静静的蛰伏了几个月用来实施最新的计划。期间刘德友还曾催促过他赶紧再找一个搭档,之前抢来的钱已经被他在地下赌场挥霍的差不多了,他都以最近风声紧搪塞了过去,并且为了安抚对方,还时不时的给拿一些钱。
千等万等,终于在那天被他等来了一下子除去两个心腹大患的好机会……
听完男人的这番冗长而又没什么逻辑的供述之后,叶竹把所有信息在脑子里自动整合了一番,总结出了一个章程之后,缓缓地说道:“那三起暴力致死的案子,我看可不像单纯的为财。”
“嗯。”言宇表示同意的点了点头,通过那三名受害者的验尸报告就可以看出,凶手肯定是有虐杀的倾向且这种倾向还很严重,与其说他是在逼问赃物的下落,不如说是在沉浸式的享受伤害他人的过程。
丁志勇也听到了二人之间不算小声的交流,忽然咧开嘴笑了笑:“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发现孙翠翠的异样吗?”
“因为她身上的气息和刘德友一模一样,他们的目光也是相同的,而且都是那么的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