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毕竟是东宫这边的后宫之主,居然没看出陶良媛包藏祸心,更加还让一个假太监在宫内胡搅,这下子,太子妃也睡不着了,又不便于高声,便咬牙切齿地骂了半个时辰。
各怀心事的大家不约而同起的都很早,愤怒是可以让人忘记疲倦的。
在胡嫔几个来到后,太子妃憋了半宿的话开了闸:“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陶良媛居然是这种无耻□□之人!你们平日跟她相处竟也没看出来?”她骂了一会儿,又警告众人要以陶良媛为戒,千万别行差踏错之类。
几个妃嫔惊疑之余唯唯诺诺应承。
此刻有太监来报:“娘娘,陶良媛哭了一夜,求见太子跟娘娘,说她是冤枉的。”
“呸,她还有脸!”太子妃气不打一处来。
身边宫女劝道:“娘娘别为这些下流东西生气,横竖待会儿就要押他们两个往内务司去了,那内务司的手段厉害,有他们受的呢。”
季氏想了想,恼道:“不行,我得当面骂她一顿,问问她的心到底是怎么黑成那样的,你们也跟我来。”
太子妃说着,领着三人便向偏殿而去,殿前侍卫重重,防卫森严。见太子妃驾到才忙开门退后。
殿内,陶良媛缩在角落里,常公公则在对面,他的伤给处理过,要不然他熬不过这一夜就要流血而死。
听到门响两个人都抬起头来,当看见太子妃的时候,陶良媛忙扑上前:“娘娘,臣妾是冤枉的!”
太监们将她拦住不许她靠前。
太子妃指着说道:“你还敢跟我喊冤,知不知道因为你差点把整个东宫都拉下水?你到底是何居心?可知我自忖从未薄待过你们!”
“我真的没有……娘娘!”陶良媛抽抽搭搭的说。
方奉仪在旁轻声道:“姐姐,你这是何苦呢,娘娘是贤良有德的,平时对我们何等之好,你这样,叫我们都没有脸了!有什么你可快说吧,别瞒着了!”
她打了头,不敢出声的胡嫔跟程良媛也敢开口了,纷纷数落。毕竟她们兔死狐悲的,又给太子妃警戒了一顿,纵然没错也觉着臊眉耷眼的。
现在面对陶良媛,一是也好骂骂她出口恶气,二来是趁机跟太子妃表白,让季氏知道她们绝不跟陶良媛一路货色。
有道是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在场的可不止三个。
责骂的责骂,喝问的喝问,表忠心的表忠心,现场顿时升温。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陶良媛身上,反而没有人注意旁边的常公公了,自然也无人留心,一个小宫女悄悄地接近了常公公。
就在小宫女靠近常公公的瞬间,有个声音道:“你在干什么?”
刹那间,数道身影从殿外走了进来。
大家回头,却见来的正是太子赵徵,身后是春日无奇,以及几个太监侍卫。
太子妃等还不明所以,忙让路迎驾。
赵徵站定,春日却走出来,望着那靠近常公公的小宫女:“你在干什么?”
宫女脸色微变,却还忙挤出一点笑:“奴婢没干什么呀。”
太子身边两名内侍上前,将她擒住,强行把她握着手打开,却见在宫女的掌心赫然藏着一枚药丸。
内侍将药丸拿回来,春日看了会儿,微微皱眉,东宫的总管太监看了看,色变道:“这是一线归,你拿这个做什么?”
宫内自然有宫内的规矩。
若是有犯了死罪的贵人之类,不便用些不大体面的处置法子的时候,就会用白绫或者毒酒之类,至少留个全尸。
而这“一线归”,便是内造司密制的毒,服下后很快就会气绝身亡,比寻常毒酒要少一份痛苦。
此刻太子妃也看了出来:“你、你不是方奉仪身边的人吗,你这是在做什么?”
正方奉仪上前惊问:“云儿,你哪里来的这东西?”
宫女低头:“我、奴婢是……捡来的。”
这话连三岁小孩都骗不了。
方奉仪道:“胡说!你、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还不说……想把我气死呢。”说着又咳嗽起来。
其他两个妃嫔浑然不知发生何事,胡嫔出自本能地先安慰:“妹妹你留神身子要紧。”
太子妃季氏因才经过陶良媛的事,看到小宫女手握宫中禁药,这宫女又是方奉仪的人,顿时起了疑心。
方奉仪连咳数声,上前一巴掌打在宫女脸上:“混账,才出了事,你也跟着添乱!”
太子妃见状又迷惑起来。
赵徵却看向身侧。
无奇对上他的眼神,向着太子一点头,淡淡道:“方奉仪,到此为止吧。”
方奉仪是背对着他们的,闻言一震,却没有立刻回身。
太子妃微怔之下忙问:“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