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本不想参与其中,却给秀秀不由分说拖拥而来。
窦家姑妈赶鸭子上架,看到阮夫人冷冽的脸色,先怯了半边,少不得讪讪地陪笑道:“太太,平平到底还小,做错了事只骂几句就行了,再说她是个姑娘家,什么家法不家法的呀,别把孩子打坏了。”
阮夫人气头上,谁的面子也不给,淡淡道:“今儿叫您看了笑话,不过这是阮家的事,还是不劳操心了。”
姑妈脸色一僵。
秀秀见势不妙,忙上前花言巧语地说:“舅妈,您就算看在我们的面上,别生气了,再说我是表姐,平平有什么过错,我当姐姐的也脱不了干系,索性您息怒,回头再好好教导她就是了。”
阮夫人轻描淡写扫了她一眼:“秀秀,你是窦家的人我管不到,但是我的女儿我自然能管教她。跟别人无关。你疼她来劝我,便是纵了她,纵她就是害她,这个道理你该懂。”
秀秀张口结舌,终于还是破罐破摔地说道:“舅妈……我可说不过您,不过您就算要打她,到底该有个理由,我可不知平平到底犯了什么错值得这样!”
阮夫人淡淡道:“若说出来,就不是‘打’了,而是‘打死’。”
秀秀瞪大眼睛:“什么?”
正在这不可开交天下大乱之时,院门外,有一道身影匆匆赶到。
第140章 不悔
阮夫人一怒之下, 竟要动用家法惩戒无奇,连窦家姑妈跟秀秀都劝不住。
正在不可开交的时候,有人从门外回来, 正是郝四方。
窦家姑妈看到郝四方, 就像是看到救星,急忙道:“四方你可算回来了, 快劝劝弟妹, 她要对平平动家法呢。”
郝四方早看出厅内的气氛不对,先瞧了眼脸色肃然的夫人,又看看地上满脸泪痕的无奇,忙先在脸上浮出笑来:“这、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平平不是才回来?”
他不等阮夫人开口,便跟无奇道:“平平, 这么大了还这样不懂事, 怎么才回来就惹你娘生气呢?还不快跟你娘磕头认错?”
这是他惯用的招数,他知道阮夫人一旦开口, 就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了, 所以赶在夫人发声之前先“速战速决”,想让无奇磕头之后便搪塞过去。
谁知无奇还未动,阮夫人淡淡道:“你都不知我因何恼她, 就自作主张地要决断了?她要是在外头杀人放火, 也就磕个头就完了吗?”
郝四方果然给堵住了,顿了顿后他笑道:“夫人, 我自然是知道的,平平怎会在外头杀人放火呢,她哪里有那个本事嘛。”
姑妈见了四方好像看到了靠山,虽然是个不太靠得住的山,趁机道:“就是, 小孩子家在外头闯个祸是常有的事,只要不是干这些大逆不道的勾当,又何必动真格要罚她呢。”
秀秀知道自己母亲的话说的难听,忙又道:“舅妈,只怕是您对平平的要求太高了,要是我娘也这样要求我,只怕我早给她打死了呢……”
郝四方看看自己的表姐跟外甥女,觉着这两个的话说的都不太中听,当即对着他们使了个眼神,挥手向着门外示意。
姑妈努了努嘴,却只能带着秀秀悄然往外退。
正要出门,是窦玉上前,噗通跪在了阮夫人跟前,仰头道:“舅妈,不要打平平表姐呀,要打就打玉儿吧,玉儿是男丁,不怕打的。”
阮夫人心头一动,看着窦玉含泪的双眼,终于叹了口气:“你才多大呢?行了,回去吧。”
窦玉扭头看看无奇,又向着阮夫人磕了个头,才起身退了出去。
郝四方看着小家伙,心里欣慰地想:“窦家还是有个聪明的。”
室内只剩下了一家三口。
郝四方走到阮夫人跟前,温声陪笑地问:“夫人,平平到底做了什么惹急了你,倒是说个明白嘛?”
“你问我吗?倒像是我无事生非,”阮夫人道:“我为什么送她去清流你难道不知道?你只叫她自己回答,为什么自作主张地回来了,她回来也就罢了,你在问她回了京不先回家里,又去了哪儿!”
郝四方转身看无奇,见她鼻子眼睛都发红,心里实在不忍,便轻声问道:“平平?到底怎么了?”
无奇低低道:“爹,我刚才跟娘说了,我……我是因为听说瑞王殿下因我而受累才回来的。”
郝四方心头咯噔一声。
无奇又看向阮夫人,流着泪道:“娘,您听我说,其实……不是我主动去王府的,是路上发生了一点事情,在我醒来之后,人已经在王府了。”说着说着,大颗的泪又冒了出来。
阮夫人刚才只顾发怒,完全没有听无奇的解释,此刻听了这句,心弦一紧:“你、你说什么?发生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