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奇咬牙道:“很该吃饭前把他关到笼子里去,那样他才能老实下来。”
明朗瞄着无奇,唇角微挑,低头将那一筷子松鼠鱼慢慢地吃了,他自动过滤了那份酸,入了嘴里只觉着甜丝丝的,带一点恰到好处的香。
四个人尽力地吃了一会儿,无奇先又饱了。
明朗见她停了,便不悦道:“你这就不吃了?怪不得也不见长胖些。”
蔡采石鼓着腮帮子,一边咀嚼一边含糊说道:“明大哥,这话说的,倒像是你之前也见过小奇似的。”
明朗一怔,旋即道:“我只是觉着你们三个里只有小奇最瘦弱了,是不是你们两个素日欺负她的缘故?”
林森来不及夹菜,忙分辩道:“明大哥,你是才来的所以不晓得,其实我们两个只是比小奇能吃罢了,除了这个,都是他处处欺负我们。”
无奇正拿着一份档册看,闻言忍俊不禁:“闭嘴,你要吃就专心些吃,这样好菜堵不住……只长了一张嘴真是委屈你了。”
林森对明朗道:“明大哥你看见了?日子一长你自然知道,他看着软软弱弱的,实则可凶着呢,我跟菜头从不敢惹他生气。”
无奇向着他一瞪,林森便低下头去。
蔡采石笑道:“你赶紧吃吧,吃完了还得干活呢。”
明朗含笑在无奇身边坐了:“你真的吃饱了?”
目光便又在无奇身上打量。
无奇有点儿不自在,把手中的档册往下一放:“怎么,你以为吃饭是养猪吗,要我快点儿胖起来是什么居心?”
明朗道:“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目光转来转去,终究还是没敢放肆,只道:“总之你这样、不太好。”
“什么不好?我健健康康的就成。”无奇哼道。
明朗叹道:“是,暂时也只能这么想了。”
无奇觉着这话听来略怪,瞪了明朗一眼,还是选择先偃旗息鼓。
正在两人各自看档册,蔡采石跟林森忙于吃菜的时候,原先跟随韦炜出城的清吏司的一名差役急匆匆地飞奔而入。
无奇忙站起身,丢下手中卷宗往前走了两步:“韦大人呢?”
那差役急忙行礼,急道:“几位大人,卑职正因为此事回来……韦大人出事了。”
无奇的脸色陡然变了:“怎么回事,你快说。”
蔡采石跟林森也忙停了筷子,都跳起身围了过来。
先前因为卫主事突然回京,韦炜已经派了人去沿路找寻蛛丝马迹。只是他始终不放心,便交代无奇后自己也带人前往。
韦炜自忖卫优那个样子,路上肯定会留下线索,他带人出了城,沿官道走了一阵,格外留意。
果然走到一半之时,发现路边的野草上似有血渍,放眼看去,草地也像是有践踏过的痕迹。
当下忙转道沿着痕迹追踪,过一片小树林的时候,在树枝上发现给刮破的布条,细看,正是吏部官差们穿的暗蓝常服。
韦炜知道自己找对了,加快步伐一路追踪。
谁知才出树林,眼前的草丛中突然跃出数道身影,竟形成扇状将他跟两名差役包围!
韦炜不知对方是什么身份,但是见来者不善,即刻要后退,谁知树林里窸窸窣窣,竟也已经给人封住了退路!
韦炜从没见过这种阵仗,甚是惊疑。
这虽是京城外,但也算是天子脚下,而他们是吏部的人,又有什么人敢如此大胆将他们围住?而且阵仗又如此之大!
韦炜忙镇定下来,驻足扬声道:“我们是吏部清吏司的公差,如今有公务在身,各位是哪一路的,为何拦路?若是有误会,请速速退开!”
谁知对方听了,纷纷露出了憎恶痛恨的表情,有人咬牙怒道:“好啊,找的就是你们吏部的人!”
又一人振臂叫道:“血债血偿,血债血偿!杀了他们!”
韦炜大惊,不知怎样:“你们是什么意思?我们才刚刚到了这里,什么血债血偿?”
为首的一名魁梧汉子冷道:“哼,你们还不知道?或者只是装无辜而已呢?官老爷就可以滥杀无辜吗?你们今日可惹错人了。”
韦炜还要再说,那人道:“你识相的就不要反抗,跟我们走一趟,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只要吏部把杀人凶手交出来,我们自然不会伤害你一根汗毛。”
韦炜见他们口口声声地说什么“滥杀无辜”“杀人凶手”,他心头一动,想起卫主事那一袭几乎给血染透的袍子:“……是什么人死了?尸首在何处?”
“你果然不信,”为首那人冷嗖嗖地说道:“你想看尸首这个容易,跟我们走就是了!”
韦炜身边的一个差役道:“这是我们吏部的韦执事,你们是什么人就敢这样强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