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艳煞(97)
宣蘅整个人精神都不对了,对姬珧只有由衷的畏惧,而这种畏惧迫使她对公主百依百顺。
“殿下——”
他刚张口,姬珧便伸手替宣蘅擦去眼泪,旁若无人一般,将他的话打断。
“哭什么,本宫不会吃了你,”姬珧起身,抬脚往里间走,“换身衣裳,一会儿本宫要带你出去。”
二人去了里面,把宣承弈一人留在这,原本以他的身份,可以跟在公主身边寸步不离,可是公主刚才说要宣蘅换衣裳,他再跟进去就有些不好。
索性姬珧没让他等太久,一刻钟过后,两个人双双从里面出来,宣蘅已经不哭了,她换了身青碧绣竹缎裙,是高门大户人家的丫鬟常穿的制式。
姬珧也换了她雍容奢贵的锦绣华服,着了身水红色的织锦散花裙,身上披了一件月白绣花小披风,从头到脚都比平时低调不少。
宣承弈目露疑惑,姬珧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宣蘅在后面跟着,临走时看了他一眼。
宣承弈皱了皱眉,也抬脚跟上。
出了客栈便是人声鼎沸的喧闹街道,行人来来往往,叫卖吆喝声络绎不绝,江东民风淳朴,百姓富足,泊州更是富庶殷实,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金宁也不过如此,只不过金宁人享乐像是在粉饰太平,而泊州人享乐却是合该如此。
姬珧戴着帷帽走在街市上,并没有什么目的性地闲逛,遇到胭脂水粉的铺子便进去看看,金银首饰的店面也都临幸一遍,短短半个时辰就买了许多东西,宣承弈跟十八两个人都要拿不过来了。
好不容易在一个露天说书摊子上停下,姬珧跟宣蘅坐在空位上,宣承弈跟十八则坐到不远处的角落里,两个人才得喘息的空隙。
十八把堆成山高的礼盒放到桌子上,仰头看了看,啧啧称奇:“没想到泊州的东西卖得这么贵,明明都是一样的物件,金宁要一两银子,泊州要二两!我不应该做金宁卫,我应该把金宁的东西拿到泊州来卖,赚得满钵金,然后全孝敬殿下。”
宣承弈无视十八的胡言乱语。
十八一路上都是这么被无视过来的,虽然早已习惯,但是无聊的时候他还是希望宣承弈能搭他两句话。
宣承弈不理他,他就会不停得没话找话。
“昨天二哥去殿下那里请罪,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二哥脸色那么红出来,把我们吓一跳!”
宣承弈蹙起眉头,脑中晃过昨夜的画面,放在膝头上的手抓紧了衣服,扭头看向十八,神色如常:“为什么管容副统领叫‘二哥’?”
说完一顿,下意识接了自己的话:“因为她在金宁卫之中、功夫最好吗?”
十八看傻子一样看他:“那怎么可能?功夫最好也是女人啊,我们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就叫她‘哥’。”
宣承弈被他看傻子一样的神情伤害了,脸色骤然沉下来,十八没留意,兀自说道:“因为习惯了,我们喊了好多年二哥,突然变成女人了,也改不了口。”
宣承弈眉头皱得更紧,每个字都听清楚了,却没法理解这段话的意思。
十八知道他的疑惑,笑着拍拍他肩膀:“你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们副统领妥妥的女人,不会有假。”
“只不过之前坐副统领这个位子的不是她,另有其人。”
宣承弈听懂了,随口一问:“那原来的副统领呢?”
十八抬眼,嘴角渐渐抻平,笑意淡淡的,半晌之后才道:“死了。”
宣承弈一震,十八补充一句:“为了救殿下,死了。”
宣承弈毫不掩饰眼底的惊诧,听到这句话就好像听说公主从良了一样,都让人不敢置信,十八看出他心中所想,呵得一笑,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不会真以为十八卫是无敌的吧?”
金宁卫也是人,有血有肉只有一条命,受伤了也会死。
直到十八问出这句话,他才猛然间发觉这么显而易见的事。
十八搓着手里的花生皮:“副统领的位子比较重要,有人死了自然要马上有人顶上,别的位子就不一定……你是不是一直好奇十八卫为什么从来没有凑齐过?”
宣承弈没有接话,但眼神是询问的,十八垂了眼,把桌上的花生米幼稚地放到茶杯里,闷闷地说道:“因为你没见过的,都死了。”
第44章 (修) 这世上只有一个永昭……
十八将混着花生米的茶水一股脑喝下去, 在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着,若有所思道:“我从有记忆开始就在暗厂,五年前才到殿下身边, 那时候十八卫就已经凑不齐了吧……早些年, 先皇没有自己的血脉,宗室之人便一直对那个位子虎视眈眈, 先皇疼爱殿下,也因此没少受到那些明枪暗箭的侵扰, 后来把他们赶到自己的封地之后才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