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跑路了(67)
翌日,林南霜带着初露,飞荷出了齐宅,在城中逛了逛。她知道哪怕齐豫现在待她还不错,那也是一时兴起,最多将她当作一个外室,等日后他娶妻了,自是要遣散她的。
故林南霜早早地开始筹划了,每月的例银,齐豫赏的贵重的珠宝,她都好生收着,为日后一人的生活做准备。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了解大周朝的风俗人情,不然到时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林南霜在城中逛了几个时辰,摸清楚了城中最大的钱庄名唤金银记,是江南富商袁鹤开的,遍布全国,连京城都有分号。
林南霜琢磨着将首饰当了后,把银两换成金银记的银票,方便带走。
林南霜还将城中几家生意最好的布庄,首饰铺,水粉铺都逛了一遍,琢磨着将来离开了齐豫,坐吃山空也不是个办法,还是要想想生财之道。
林南霜逛了一上午后,便进了东街的一家饭馆,在二楼的临窗雅座坐下,打算用完午饭再回去。
店里伙计将菜上齐后,林南霜饶有兴致地品尝了起来,计划着日后离开齐豫了,她琢磨些大周朝没有的菜式,也能开家小饭馆。
林南霜正吃着饭,这时二楼的包间里传来争执声。似是两个男人在争执,还有掀桌摔椅子的声音。
片刻后,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拎着一瘦削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一脚踹在那男子的心口,骂道,“也不打听打听我金邦是谁,竟敢拿几张假银票来忽悠我,我看你这小命是不想要了”。
被打的男子形容狼狈,满身是灰,跪着爬到金邦的脚下,“金爷,您再宽裕我两天,就两天,两天后我一定把银子还给您”。
金邦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按在饭馆二楼的栏杆上,“又两天?我都等你多少天了,不过五十两银子,你这么唧唧歪歪,是不是觉得爷好糊弄”。
“我看今个儿不断你根手指,你是不会掏钱的”。
“不要,不要,金爷求您饶了小的,我有银子了一定还您”,被押着的男子苦苦哀求,满脸惶恐。
林南霜听着那声音有些耳熟,定睛往那儿一看,那被人按在栏杆上的中年男子竟是原主的父亲林桢。
林桢一身灰袍,满脸是伤,被打得鼻青眼肿,完全没了那日在齐宅后门朝她要钱时的作威作福。
店里的掌柜见事情闹大了,上前劝道,“客官,我们这是饭馆,这么多人看着,您看您要不去外面处理,这饭馆见血到底不合适”。
金邦斜眼看着林桢,“要的就是大家伙看着,给我们评评理。这厮没钱还装阔,学那些个富商到我们赌坊豪赌,输了还朝我们赊账,我瞧他那模样也是人五人六的就准了,不成想他输了个精光就跑路了,还妄想逃债”。
“好不容易抓到人了,他竟给我们张假银票,今个儿若不是收拾了他,今后我们赌坊还如何去收债了”。
金邦说着,就令手下拿了短刀上来,林桢看见那银光闪闪的刀刃,吓得直哆嗦,“金爷,金爷……您饶小的一命,我有个女儿是大户人家的侍妾,她手里有银子,这两天我就去找她要钱,一定还您”。
金邦晃了晃手里的短刀,“你若有这么个好女儿,钱早还上了,还用等今日”,说着手里的刀就往林桢手指上落。
林桢原本被金邦两个手下按着,这会儿看到刀刃,爆发出惊人的力气,直接挣脱了二人,往二楼的楼梯处跑去,可惜没跑两步,就被金邦的手下按住了。
林桢这一摔,正好摔在了林南霜用午膳的桌前。林桢刚看见林南霜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待看清那一袭红裙的女子真是林南霜后,林桢面色涨红,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喊道,“二丫,二丫快救救你爹”。
林南霜淡淡扫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场闹剧,伸筷子继续夹菜,完全没有要理会林桢的意思。
金邦狐疑地看了一眼林南霜,见她身上的衣料金贵,头上戴的头饰也价值不菲,身后还站了两个丫鬟,如何看也不像林桢那落魄秀才的女儿,反倒更像城中大户人家的女眷。
金邦抬脚就往林桢心口踹,“你可别胡乱攀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林桢被那一脚喘得剧痛,勉强起身爬到林南霜面前,“二丫,上回爹去齐宅外面闹事爹不对,只要你帮我还了这五十两的赌债,我今后绝不去齐宅找你了”。
林南霜终于有了反应,瞥了林桢一眼,“你哪来的银子去赌?”林家不过有半亩薄田勉强维持生计,上回林田生病还要卖女求药,林桢手头上如何会有余钱去赌。
林桢不自然搓了搓手,干瘪的嘴唇动了动,不知该如何作答。他一个穷秀才手里自然是没银子的,第一次去齐宅找林南霜要钱无功而返后,林桢本来已经放弃了,毕竟卖身契已经签了,林南霜不给他银子,他也不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