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他寡言(65)
说来说去,谢桑榆就是想要蹭温泉。
且最后她得逞了,白衣山神没有收回红珠,算是默许了她‘趁他不在自由行动’的说法。
今晚是不能泡澡的了,谢桑榆必须赶回去,怕万一徐雪娘找人。
天色不早了,人不在屋里,被发现就不好解释。
有了红珠,下回她要找山神,不必每次费劲跑到断崖上。
这是一个大跨步,意味着她已经被这位冷淡的神明给接纳了,准许进入私人领域。
不过……相处模式似乎没什么改变。
谢桑榆夜路下山,担心再次遇到不长眼的精怪,请山神护送一程,被无情拒绝。
“那我要是叫救命,你能听见么?”她有点不放心。
这次夜路她遇到了锦屏,上回有个猫叫声跟随她一路呢。
“去吧。”
白衣山神挥挥衣袖,冷酷的一批。
无奈之下,谢桑榆只能自己打着灯笼,从断崖往山下跑。
不指望他了,她福大命大,一定什么事也没有!
下山倒是挺顺利的,谢桑榆一路小跑到村尾的大榕树底下,才松了口气。
作孽哦,本来她是个无神论者,现在被个妖精搞得不敢走夜路。
这还没完,揣在兜里的小金虫,突然间飞了出来。
夜色中,它散发着萤火般的光芒,非常亮眼。
谢桑榆微微诧异,好端端的它怎么又活了?
顺着它飞行的轨迹,抬头望去,大榕树的另一边,坐着个卷裤腿的少年。
河灵抬手,让萤火虫飞入掌心,笑嘻嘻道:“物归原主。”
谢桑榆朝他走去,抿抿嘴:“你们别总是神出鬼没啊,我胆子都被吓小了。”
乌漆嘛黑的榕树下,突然有个人,已经够惊悚的了。
何况这人还笑容满面,想想就有点诡异。
“啊,抱歉。”他毫无诚意的说道。
“没关系,”谢桑榆大方的摆摆手,“那次在河边真的谢谢你了。”她再次道谢。
她不确定,当初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追她,但总归萤火是一份好意。
“难得有人能看见我,似乎我的存在又有了意义。”
河灵吹了吹手心里的小金虫,它煽动翅膀,从身后冒出许多的萤火虫来。
一点点绿色荧光,飞散开来,填充大榕树底下空旷的黑暗。
谢桑榆不由惊叹:“好漂亮啊~”
“凡事追求意义,活着就很累了,世上哪来的那么多意义。”她伸出手,想要逮一个萤火虫,失败了。
“没人看见,是很无聊的。”河灵轻轻抚摸小金虫,萤火虫一直往外冒。
谢桑榆顾不上聊天,就看他变魔术一样的举动。
“天上有仙女布星星、织云朵,如今看来,你必定是在田野间布萤火的仙男吧!”
“你要这么想也随便,我偶尔可以来找你玩么?”河灵问道。
“当然可以,”谢桑榆不假思索的点头答应,“不过我挺忙的,时间很少。”
他笑了笑:“看出来了,你家特别贫穷。”
“……”被当面说贫穷的滋味真不怎么样呢……
☆、39 舍不得
谢桑榆回到栏栅小院时,已经很晚了。
她蹑手蹑脚,跟做贼似的,唯恐惊动了徐雪娘。
这趟趁夜出去,不仅得到了一枚红珠,还把小金虫归还河灵,收获不小。
谢桑榆拿出一块手帕,垫着红珠,放在桌面上。
她来回细细观赏,圆润的小珠子,冰冰凉凉,不知是什么材质。
它质地细腻,却不透彻,瞧着挺不起眼的。
就这便是通往神仙洞府的钥匙,想想也是新奇。
谢桑榆把玩了一会儿,白天的劳累让她打着呵欠上床睡觉。
隔日醒来,洗过脸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院子里的白马。
幸亏他们跟孙大福家租了这个栏栅小院,才有地方圈养马匹。
木栏栅虽然不比院墙结实,但在知根知底的村子当中,象征性地拦截而已。
谁还能大半夜拿着斧子破圈而入不成?
徐雪娘昨晚随便把白马栓在一根柱子上了,今天要请孟生梦过来,给弄个正经的马厩。
清早,曲东轩的小伙计,定时赶着两辆马车过来拉货。
谢郁丛和他们合力把准备好的几个大坛子给搬上去,一千多串呢!
徐雪娘想趁机让小伙计帮忙捎带东西,以表示对二少爷的感谢。
她被谢桑榆拦住了,“小伙计忙着呢,接触不到盛家二少爷,他们又不知具体经过。”
“这……”徐雪娘想想也是。
谢桑榆继续道:“他送马儿给我,是表示他的感谢,我们还感谢啥呢?”
“但是这个谢礼太贵重了。”
“不贵重,跟少爷的命比起来算什么。”谢桑榆把人给推回院子里,让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