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总想攻略我[快穿]+番外(44)
想到对方在他与魔修纠缠之际,决绝掏出符箓破坏阵法的举动,喻珩眼神微黯。冲天火光里,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那一双深黑的眼直直地与他视线相触。明明处在被家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年龄,可那双黑白分明的瞳仁却如泠然泉水,清里透凉。
沉静内敛的不像个小姑娘。
怕是吃了不少苦,才养成这般的性子。
他眉心一动,生出几分怜惜来。
“她冷静果断,悟性也高,在那样危险万分的情况下依旧有所体悟,修行反而上了一层。”
掌门没有过多表示,只将手搭在她的脉上,倒是一旁的中年男人,促狭一笑,朝他挤眉弄眼:“倒是很难听到你夸赞别人。”
喻珩被他调侃惯了,听出话中的揶揄也只是笑,眼目清明,看不出半分私心。对方颇感无趣的摇摇头,又听掌门道:“目前看不出有什么大问题。也并无魔气残留。”
白衣的剑修收回手,衣袂翩飞,如振翅的鹤,无暇的脸上没有一丝感情。
“但按照你的描述,阵法应该已经完成了,甚至可能已经成功召唤出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只是因为魔气太微弱,所以察觉不出什么异样。最好还是留她观察几天,再下定论。”
“她根骨极佳,心性澄明稳重,是修道的好苗子,如果愿意留下,收作宗内的弟子也可以。”
“总之一切交与你处理,你自行判断。”
“弟子遵命。”
*
宋之歌囿于陈朽的梦境中。
那些令人感到疼痛的、黑暗的碎片纷至沓来。
是阴暗森冷的地牢,她被定在阵法的中心,眼睁睁看着鲜红的血液蔓延开,构成繁复的花纹。
小型的祭坛上,立着一尊石雕。狮身人面,遍布蝟毛,背部有宽大的羽翼。每当夜深人静时,她似乎能听见来自它的低泣——
“让我出去。”
并日渐清晰。
她有些难以忍受地闭上眼,周围的环境也如水波一般晕开,只一瞬她便错身跌进黑暗中。
渐渐地,渐渐地,火光涌了上来,与天上那轮血月遥相呼应,激起一层滔天的热浪。血月现,鬼门开,召唤而来的冤魂齐哭,震得她气血翻涌。
不远处,青衣的剑修与魔族打得不分上下,可阵法已经开启,她没有时间再等。宋之歌咽下喉头一口腥甜,颤颤巍巍摸出贴着心口的符纸。她灵力耗尽,此时只能以血为引,驱动符箓,将其拍至身下的阵眼。
她确实不知会有什么后果。她只能赌,横竖都是一条命,她搭上便是。
五雷齐下,那些仿佛在流动的鲜血暗淡下来。失控的魔气一股脑向她袭来。意识模糊之际,她看见剑修错愕地向她伸出手,眼里沉着一壁墨玉。一把泛着冷光的剑飞来,将一切砸得粉碎。
无声的碎片如飞扬的雪花,每一片都映着她心底之景:妾室所出,受尽别人的侮辱与白眼,连修行的资格都被剥夺;被仆从恶意克扣粮食衣物却无力反抗;因顶撞了大夫人,被丫鬟们制住掌掴……
最终,所有的碎片都变幻成同一个画面:与她相依为命的女人红着眼,将包袱挂在她胸前,亲手打了个结,对她露出一抹笑。
她的手是颤抖的,眼神也是颤动的,偏偏一字一句咬的极稳,严肃而又珍重万分。
“快走吧,小歌。”
“走得远远的,别再回来了。”
她张皇地朝女人伸出手,却在指尖相触一瞬间,碎片一齐坠落,化作纷飞的蝶。
宋之歌猛地睁开眼。
这只是个梦。
荒唐而虚妄,却照见了她不愿面对的真实。
她撩开汗湿的发坐起,神情恍惚,气息不稳,依旧沉浸在梦的余韵中难以自拔。
视线里出现一张帕子,拿着它的手白皙纤细,指节深明。宋之歌抬眼,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 没事吧?”
他的声音像早春潺潺的溪水,温吞而柔和,安抚了她的情绪。
她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从他手中接过帕子。喻珩长眉舒展,唇角漾出点笑来。
如朗月清风般温柔地拂过。
“当时看你伤得重,又遭阵法反噬,我担心你的身体情况,便贸然把你带回宗门,还望姑娘见谅。”
“姑娘体内还残余着些魔气,可以先留在这好好养伤,如若需要跟家人报平安,我们可以代为传达。”
宋之歌抿了抿唇,好半天才艰难地开口。
“不用了。”
喻珩敏锐地抓住了其背后蕴含的信息。他沉默片刻,轻叹一声。
“抱歉。我无意冒犯。”
“我观姑娘有练气九层的修为,且颇具悟性。若你愿意,可留在我天衍宗修习剑法。”
天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