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一旦被国外买断,华国不能利用该技术开发石墨烯,反过来得从别人那里购买成品,盛明安怎么可能让国家陷入这种被动局面。
陆音笑说:“张宏岳也说了相同的话,他人品还行。”
盛明安理所应当:“陈惊璆不会介绍坏人给我。”
“……”陆音:“知道你俩感情好。”
盛明安见她该说的话都说了便道有事忙,挂断通讯,抬头就见门口处出现陈惊璆瘦高的背影。
外面下着密密的小雨,天地茫茫一片,人们躲在室内,只有陈惊璆一个人在那里,周身环绕着封闭严实的寂寥。
“哥。”盛明安无声靠近,轻声呼唤。
陈惊璆回头,一见是盛明安,眼里顿时亮起光芒,自我封闭的世界主动裂开缝隙无比欣喜的欢迎盛明安的到来。
“我看到围脖热搜,想过来恭喜你。”
“你不是早知道了?”
“多高兴一次又没有损失。”
盛明安沉默片刻:“我说不过你。”
陈惊璆笑,向前两步,抬手揽住盛明安的肩膀,着迷而珍惜的亲了亲盛明安的头发,看见他头顶一个小小的发旋,竟无可救药的觉得特别可爱。
“我本来想带你去外面,但是下雨了,出去可能会淋湿衣服。”
下午还得回实验室,衣服湿了得跑回东区换,来回太麻烦。
盛明安的额头靠着陈惊璆的下巴,眼睛盯着他喉结上那颗小小的痣,笔间嗅闻来自陈惊璆怀抱的清爽的洗衣液味道,耳边听着他话里的遗憾,忽然有些不忍心。
“我下午没有数据要跑,也没有试验课题。”
“是我认为的意思吗?”
“嗯。”盛明安淡声说:“我下午有空。”
陈惊璆的手掌按住盛明安的后脑勺,“饿了吗?我们先去吃饭。”
说完便拉着盛明安走出门口,柱子旁放了一把雨伞,他拿起伞撑开,把盛明安护在怀里,冲入雨幕里,渐行渐远。
十来分钟后,两人到了学校附近的特色街,先就近找了个面馆解决午餐,然后七拐八拐进入颇为安静隐秘的巷道深处。
无论前世今生,盛明安都没来过这里,偶尔几次路过巷道口,瞥一眼同校青年们三三两两进去或出来就不感兴趣的走了。
舍友很喜欢到这里来玩,经常在宿舍里聊起相关话题,所以尽管从没去过的盛明安也知道巷道里头有电竞网吧和电玩城,还有旅馆。
盛明安:“你带我来玩游戏?”
陈惊璆捏紧盛明安的手,回头看他,出乎意料的点头。
盛明安惊讶:“我不喜欢玩游戏。”
陈惊璆:“不是沙朗他们玩的那种电子网游。”
沙朗他们经常玩魔兽、撸啊撸和王者,盛明安是真的不喜欢。
但是不是这些,那是什么?
盛明安迷惑。
陈惊璆:“走。”
盛明安跟在他后面,穿过外表破旧但内里装潢豪华专业的电竞网吧、蓝光霓虹闪烁的电玩城和看上去颇为廉价的旅馆,来到后面一栋四层高楼的二楼。
一楼是酒吧,因为是白天+雨天,没有客人,酒保懒散的靠在桌边擦酒杯,窗户边还躺了一只圆滚滚的狸花猫。
酒保瞟了眼两人,没理睬。
盛明安感觉很新奇,他从未来过这些地方。
跟随在陈惊璆身后,却好奇的左顾右盼,这是他陌生的世界,却是陈惊璆熟悉的世界吗?
到了二楼。
二楼十几个人,右边一排绿色台球桌,其中几张都有人在打球,旁边还有人在看。
陈惊璆开了一张台球桌,扔给盛明安一根弄好粉的杆子说:“台球有很多种打法,认可度最广泛的一种是斯诺克,英式比赛台球。就个人而言,我喜欢打鲁尔球。鲁尔球是美式台球,诞生于酒吧、街头巷尾,也混迹于酒吧、街头巷尾。”
盛明安不解他为什么说这个,但是认真听:“我不会玩。”
陈惊璆:“我教你。”
盛明安:“很好玩?你很喜欢?”
“谈不上喜欢,但是是我解压的方式。”陈惊璆拎杆俯身,对准排成三角形的圆球堆击打白球,一声脆响,圆球堆四下规则散开,一颗红球入袋。“我没告诉你吧,我没打黑拳之前,靠赌球赚钱。”
他起身、俯身,挥杆的动作不算标准但是随意,每一击力度轻巧而精准,台球上那些圆溜溜的球仿佛有了生命,变成一个个听话的士兵听从他的指挥。
盛明安未曾见过打拳的陈惊璆,却在此时见到了打球的陈惊璆,透过眼前这一幕,仿佛能看见十几岁的陈惊璆在鱼龙混杂的地下酒吧打台球,少年的眼神专注、孤寂、凶狠,像一匹离群索居的恶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