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古怪的情况,但应该不是坏事。
有了这样的认知,他闭上眼努力对杂乱的感知进行梳理,练武的人五感比常人敏锐,他对五感的变化并不陌生,只是一下子变得太多有些猝不及防,待静下心来慢慢梳理,他对这些变化的认知越来越清晰,便开始慢慢适应。
重新上马,吉祥一路都在感知,到靠近赴任地的城门时,他已经可以做到完美掌控,就好像天生如此。
他抬眼看向越来越近的城门,耳朵里捕捉到队伍中的窃窃私语声:“我已经悄悄跟那边联系过了,等那阉人进城,咱们就来个里应外合、瓮中捉鳖!”
另一人愤愤道:“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为咱们老大报仇!”
吉祥眉目冰冷,却勾起唇角,淡淡笑了一下。
他不仅能通过嗓音分辨出说话的人是谁,还能根据声音来源推测出那人在队伍中的具体位置,五感增强果然给他带来很大的便利,原本他就知道队伍中一定藏着怀有异心的人,也一直存着防备的心思,以为需要花些精力才能整肃干净,没想到这一下子就揪出来了。
他拨转马头朝队伍后面行去,指着其中几个人借解手脱离队伍站在林子旁边的人:“将他们捆起来,嘴巴堵住。”
其他人都大吃一惊,那几个被他盯着的人更是吓得汗毛直立,因为心虚而慌乱起来。
吉祥没有直接杀了他们,他现在需要人心,自然不能再轻易取人性命,万事都要讲究证据,好在他有了常人难以企及的感知能力,事情一下子变得轻松许多。
接下来,吉祥可谓势如破竹,先是提前扼杀一场围剿,将那些埋伏在暗处的人统统揪出,顺利完成反杀,之后又在接风宴上将有毒药的酒回敬给某位当地父母官,将那父母官吓得脸色煞白、瘫倒在地,再之后又接连避开几回行刺,轻松查出幕后黑手。
原本需要花几个月甚至半年时间才能顺利接手三城,如今只花了短短数日,雷霆之速令人心惊。
吉祥迅速整顿好三城事务,在关键岗位安排了自己人把关,又提拔了当地有学问有担当的人上来,忙完这些事便迫不及待地离开,领着一小队人马匆匆赶回京城。
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几乎与捷报前后脚到。
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城门紧闭,城楼上巡逻的士兵是平日的好几倍,亲随察觉到不对劲:“大人,可要去敲城门?”
吉祥抬手,没有说话,只凝神细听,同时目光落在城墙上,借着月色辨认那些士兵的脸。
其他人不知他在做什么,面面相觑。
吉祥观察片刻,勃然变色,一张脸瞬间阴云密布,他转过身看着后面一小队人马,沉声道:“宫里要出事了!”
亲随们大吃一惊:“大人如何知道的?”
吉祥没回答,点了几个人出列:“你们去国舅那边搬救兵,就说德公公即将起事,让他带足人马过来救驾!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又对另一拨人道:“你们随我进城,我去宫里救驾,你们去大牢里救崔宏!”
崔宏不久前刚被德公公派去的人偷袭,这会儿还昏迷着,被扔进了大牢,国舅这几天住在军营,军营驻扎在城外不远处,此刻城墙上全是德公公的人,德公公则坐在自己屋里喝茶,打算等着夜深人静时来一场大火,将皇帝寝宫烧得干干净净。
这是极端冒险的行为,稍有差池就会一败涂地,可见德公公已经被连番变故弄得气急败坏,决定殊死一搏了。
吉祥将他们的计划听得清清楚楚,心惊肉跳,恨不得立刻飞进皇宫去救人,他迅速做好安排,带着几个人绕去城墙上防守略薄弱的一处,弃马步行,悄然摸到城墙根。
几个亲随正看着高耸的城墙犯愁,就见吉祥纵身跃起,足点墙砖,飞身而上,几息工夫就到了顶上,不禁惊得目瞪口呆。
吉祥本就工夫厉害,再加上超强五感,如虎添翼,越发敏捷,他上去后迅速且悄无声地解决掉附近守兵,寻了云梯放下去,将几人拉上来,之后抹去行踪,悄然下了城墙。
城内果然气氛紧张,百姓们都关门落锁在家中沉睡,自然毫无所知,但大街上随处都能看到披甲执锐的士兵,无声无息、严阵以待。
宫里已经起了火,吉祥能听到火苗舔舐木料的细微声响,能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烟熏味,他一颗心直直往下沉,心弦绷得像随时都会断裂。
与此同时,左南躺在龙榻上,因吸入迷烟,意识陷入昏沉。
火是从墙角地灯起来的,因地上淋了火油,火星迅速往四周窜去,又顺着纱幔烧至梁柱,内外所有人都陷入昏睡,浑然不知火舌以极快的速度席卷整座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