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参见公主殿下(80)
“你干什么每次见面都要和我吵架。”
“每回不都是你先找我吵吗。”
叶华年不服气地反驳。
“我哪有!”
静嘉抬头嗔他,“分明是你第一次见面就说我讨厌!”
“我......”
叶华年对上她的视线,恍然说不出话。他递过自己的摔摔炮,“咳,玩吗。”
静嘉赌气瞄了一眼,一把夺过来。
他轻勾了勾唇角,弯腰去点一旁还未燃过的‘铁树银花’。
秦书意味不明地看了看他们俩,“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亲了以后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了?”
“阿姐!”
静嘉红了一张嫩脸恼羞地跺了跺脚,秦书轻轻挑眉,纳罕道,“哟,还学会撒娇了。”
“你、纳兰令珩!”
“你叫我什么?”秦书弹了下她的额头,佯肃道,“没大没小。”
“不就是亲了一下吗,是吧叶华年。”
“......”
烟花灿辉下,叶华年耳根蔓红,咬牙瞪她一眼,“嫂嫂,你能聊些别的吗。”
她还真是哪壶不开偏提哪壶。
秦书这会儿才忽然发觉他们两个都是薄脸皮的,她本想忍住调侃他们的冲动,可是......
“喔,那你们什么时候成亲?”
“秦书!”
叶华年气急,朝她脚下丢了个摔炮。
秦书刚躲开,静嘉也朝她丢了一个。
“喂,你们两个想造反是不是?”
她指着他们两个以示警告,“你们俩兔崽子再敢朝我扔一个试试。”
静嘉气冲冲地和叶华年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扬手就朝她丢了一把的摔摔炮竹。
这小炮不伤人,就是声儿响。
小夫妻丧心病狂,秦书瞠目望着满空朝她丢过来的小炮竹,转身逃跑的空挡不忘喊裴郁卿救命。
*
彼时的裴大人,正陪御驾随行。
一路闻陛下话里话外,陆钦臣的巡按御史之位该是尘埃落定了。
“年后给静嘉择婿,朕便将庆川军作榜,卿觉何如?”
陛下问话,温庭之看了看裴郁卿,对上他示意自己说话的目光,开口道,“陛下为庆川军归置费心不少,此法自然不错。”
“不过,此举只怕也或多或少招来一些别有用心。”裴郁卿道。
文帝沉笑了笑,偏头侧过来一眼,“裴卿所言正中下怀,正因如此朕才想着看看,到底是谁那么想要手握兵权。”
否则也不必大张旗鼓办什么文武两试招亲了,只要静嘉有喜欢的,过得了陛下这一关便成。
绕涟鸢湖而行,尽收眼底的是满湖波光,岸连粲然。
在临湖此岸,再往前过转廊便可回到宴场。
万花深处,灯影微弱的西北角,似有一纸几色明灯挂落枝梢。
这个角度走过来,在四周不甚明的后园,正好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一剪漂亮的灯辉。
文帝步伐缓停,凝眸看向那显明的纸灯。
众人视线随之望去,依稀可见是精致可观、比灯笼要特别的纸灯,招展开,像是一把伞的形状。
裴郁卿微微沉眸,看向温庭之。
正在此时,陛下开口唤人,“去将那伞灯给朕摘下来。”
陛下嗓音平静,但伴君长久,不难听出此刻已是龙颜不虞,声压隐怒。
成和公公忙抬手招呼身后的小太监跑过去,将那枝头挂着的伞灯摘下来,快步呈回御前。
近了众人才看清,当真是伞灯。
一柄伞的形状,倒挂在枝头,伞下一剪烛火,伞面至伞檐所绣栩栩寒兰,伞顶坠下的是桃符,所题二字,卫宁。
身后臣侍一瞬皆屏气凝神,无人敢言辞。
天子眉敛下眸底是幽翻盛怒,良久,陛下掀袍一脚踹开了这纸灯,呈此伞灯的小太监被踹到了一旁,滚了两三圈。
随驾一行,众人纷纷皆跪。
“传,云氏温仪!”
陛下亲传,小太监踉跄着起身,连忙跑去宣人。生怕晚了一步便被殃及池鱼,丢了性命。
云挽接到口谕便前往涟鸢湖西侧,纳兰忱跟着一同而来。
她在见到那一纸伞灯时,便心寒意冷,明了大半。
别人不知,她却最清楚陛下为何动怒。伞灯祈福,是卫宁长公主想出来的。当年陛下尚是文小王爷时,卫宁长公主每逢春节之夜,便会在王府为他挂满伞灯。因为文小王爷怕黑,这是从未敢向他人言说的秘密。
她画艺不佳,便教云挽替她作伞面。
卫宁说,天灯飞至天上祈愿,照不亮红尘,而伞灯落人间,只为纳兰祈福。
每一柄伞下坠着的桃符,皆题一个小小的‘文’字。这是他独一无二的东西,除了他们三个,再无人知晓。
涟鸢湖周,有一座亭榭。
于此屏退旁人后,亭下只剩裴温二卿,和成和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