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参见公主殿下(19)
她径直行过平桥,要去的是湖上小筑。
难得和他单独相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前所站的是一个崭新的裴郁卿,他干干净净,没有那些他们共同经历的糟心的过去。她每回见到他,还挺开心的,甚至想和他多待一会儿。
她喜欢了一辈子的裴郁卿,不就是这个吗。
秦书想着又看了看他,他方才不解风情,她觉得有些失败,不甘心地又问他道,“上卿大人可想我了?”
她问的明确直白,裴郁卿垂了垂纤浓的睫羽,反问道,“殿下来府上,可是因为想臣了?”
秦书微挑了挑黛眉,没想到他竟然问了回来。照他这会儿的性子,该是直接回一句有意无意的‘想’字才对。
不过他一个清白少年,才撩拨不倒她。
秦书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头,“自然。”
她真诚道,“我方才思念大人的时候打了个喷嚏,想着许是裴大人也在想我,就来了。”
裴郁卿不抬眸,看不到他眼底的眸光。
他偏神地想,她不爱自称‘本宫‘,许是和身世有关系,也没有自幼皇族娇惯出来高人一等的傲慢。
分明知道她是胡言乱语,故意说这种话撩拨他,可还是忍不住乱了心神。明明只是个小姑娘,偏偏不知羞怯为何物,从应下婚事之后,更是变本加厉。
如今,他已然不知道那个悄悄查他底细,女儿节宫宴遇他行礼惶措逃走的少女,对他到底有没有情意。
“即是如此,那臣也思念殿下。”
他好像颇勉强。
秦书盈盈嗔他一眼,恰似一副郎无情妾有意的景图。
不知不觉走到了湖上小筑,亭下有木桌竹椅,秦书熟门熟路地坐下,真真假假地说道, “我今天在街上,遇到了世家公子抢美人的戏码,许多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挡住了去路,于是只能绕道来上卿府寻郎君了。”
她终于说了实话,裴郁卿眼尾微扬,在她对面坐下,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看来殿下说思念臣,是句假话。”
秦书手背托着小巧的下巴,仗着少女俏丽容姿靓生生地直视他拽人沉沦的眼睛。她嗓音娇软,没了平日的清丽淡淡,“才不是,绕路是真的,思念大人也是真的。”
诚恳的目光和语气,秦书觉得自己真是一个惹人爱惜的小女子。
“殿下若再这般调戏微臣,想问什么,臣可就不答了。”
裴郁卿一语道破她另外一层小心思,秦书看着他,笑意保持了一会儿,随即消失无踪。索然地怨睇了他一眼,“大人真是不解风情,看来婚后生活还真是值得担忧。”
他好像忽然变得有些了解她了,这妖孽,果真是察人如蝎,好像轻而易举就能看到人心。得知自己许是之前判断错误,知道她不是单纯天真的小姑娘,就开始和他打太极了。
桌上有茶,秦书倒了一杯开门见山地问, “好吧,我是想问,世家公子抢美人的这出戏,可是裴大人编的?”
其实她也只是猜测,上一世这个时候,她还只想着和裴郁卿勾搭,哪里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
只不过徐楚帆这个案子,她有印象。
父亲因为这个案子,可谓得罪太子颇深。
“殿下为何这么认为。”
裴郁卿随意回了一句,也倒了杯茶喝。
因为我太清楚你背后实力了......
秦书在心里默默答了一句,天真烂漫地扬了个笑意,信口胡诌,“我猜的。”
第10章 许诺 臣也要殿下的承诺。
裴郁卿当然没那么单纯,真相信她是猜的。他如今虽看她像一团迷雾,越探究越白茫茫地一片令人难察,但只凭她那夜在马车里对他说的那番话,却足以令他深深信她。
很危险不是吗,这样了解他的一个人,该杀了才是最正确的。可这个念头越是浓烈,另一个想要接近她,靠近她,了解她的念头,也愈发浓烈压下来,她是令人无法抗拒的存在。
他身在此位,能信任的人少之又少。可对秦书,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份自心底深刻的信任是哪里来的。他竟信她,信她不会背叛自己。
“一个是太子的棋手,一个是太子不可或缺的言官,真是一出大水冲了龙王庙的好戏。”
秦书牙齿微抵着瓷杯,感慨裴郁卿的手段。
这两位虽身居要职,膝下公子却还尚未走仕路,自家父兄究竟为谁办事,在朝堂上敌政如何,都不曾参涉,说白了就是高门府第的纨绔子弟罢了。
裴郁卿不意外她能明白其中的辗转,抬眼饶有兴致地问,“那殿下猜猜,太子会保谁?”
上辈子这件事儿秦书完全不清楚具体,这会儿他问,她也来了兴趣颇认真地想了想,“此事不比一般的命案,一个吏部尚书一个言官,两边都不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