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精每天都在装乖(穿书)(108)
孟和玉起身上前,笑着与那人说了几句话,便抬手叫人添了碗筷。
杜遥满腹狐疑,见那人心里又发慌,孟和玉却仍是轻松模样,笑着与几人介绍。
那人果真是个外族人,杜遥记不住那复杂繁琐的名字,只能从两人的交谈中听明白这外族人是孟和玉的人,上一回仗能打赢,想必也有这人的功劳。
那现在叫他来算是什么意思?
尤其在这等时候——孟和玉登基的庆宴上。
腆着脸求他相助?
他连孟毅都没有叫上。
杜遥不自觉抿紧了唇。
频频侧目,两人坐在一起正相谈甚欢,她看着,心头烧起无名的火。
真有够下作的!
“算起来你也到了该娶妻的年岁了吧?”孟和玉忽然说,“如何,家中可有打算?”
杜遥筷子一顿,终于没忍住直直看了过去。
“尚且还没有人选。”
到底也只是年少的小子,提起这个,那人无端端不好意思起来,挠着头,眼神若有似无地瞟向了对面的孟知宁。
杜遥心里猛地一紧,下一秒就听孟和玉了然又戏谑的声音:“所以你心中已有了人选?”
那人低着头吃菜,耳朵却烧红了一大片。
孟知宁年纪尚小,不明白饭桌上的暗潮汹涌,柔嫔又深谙不多言的道理,即便是听明白了两人的意思,也仍是神色从容的模样。
女子,是没有论政的道理的,尤其,还是在饭桌上。
话头并未绕在杜遥身上,按说她是没有理由生气的。
可偏偏两人轻松畅快的交谈声传进杜遥耳朵里,就变成了对孟知宁的折辱,变成了对她的折辱。
这叫她忍不了。
于是,她一面紧紧咬着齿关,一面用了狠劲儿去扒拉盘中的菜食,不自觉间,筷尖摩擦瓷碟的声音都有些大了。
孟和玉听声,略有不悦,蹙眉在桌下轻踢了踢她的脚尖,这才教杜遥回过了神。
带着歉意和恼怒,回望孟和玉一眼,反倒引起了那外族人的注意。
兴许是两人的眼神交流过于古怪,那人看似是要张口闻讯,刚一出口,却被孟和玉的话给截了回去:
“今日难得你我齐聚,也没能提前准备些助兴的,倒是可惜了。”
“无妨的,无妨的。”那人显得很是谦和。
孟和玉此刻显得既有地主之谊,又道:“知宁,你那笛子学得如何了?”
孟知宁听见唤她,面有不解,张口想回答时却猛听身边的柔嫔蹙眉咳嗽起来。
“母后,你可是噎着了?”孟和玉从善如流,笑吟吟地温声询问。
“来人,奉茶。”他大手一挥,头都没有转。
带着黑帽的小太监躬身呈上来一盏温茶,柔嫔接过,并未多言,低头吹了吹,蹙着眉饮了几口。
见她好些,孟和玉仍旧不依不饶地问:“知宁,你还尚未回答朕的话。”
这一次,他用了“朕”来称呼自己。
正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杜遥手中的筷子直接便按在了桌子上。
一声脆响,引得所有人都偏头。
“皇上,”杜遥眉目含笑,两只手轻攀上孟和玉的手臂,“自值夏以来,知宁公主还未上过多久的学,皇上您要听曲儿助兴,不妨让臣妾来。”
她说着,又朝那外族人含蓄一笑,献媚一样。
她笑,孟和玉便也跟着她笑,侧头反倒又问那人的意思:“如何?”
“有幸能闻娘娘雅音,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将军客气。”杜遥咬着牙点头,抬手便招呼人取来古琴。
*
迟夜,一场所有人都各怀鬼胎的宴席终于结束,柔嫔和孟知宁先一步离开,此时的杜遥已经不能摆出任何奉迎顺从的表情。
她正是冷着脸抬脚上辇,又听后面孟和玉发难:“过来。”
他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杜遥垂眼,在步辇前呆呆站了片刻,才终于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孟和玉。
“皇上。”她不轻不重地点头请了安。
“与我同乘一驾。”看着眼前人恭顺的模样,孟和玉说。
“好。”杜遥也答得利落。
这辇本是一人乘的,孟和玉近乎无理的要求使两人之间距离拉近的同时,也平添了尴尬和窘迫。
杜遥默不作声,冷着脸目视前方,而孟和玉就在她身侧,目光毫不闪躲地盯着她。
他在看她,她知道,他要她知道。
“嗤——”孟和玉忽然轻笑了起来,他本就不是爱笑的人,因此那笑为他平添了些痞气。
这是从未有过的。
听他流里流气地笑,杜遥既感到陌生又觉得恼怒,不等忍下怒气,忽发觉自己手腕被拉了过去。
“疼么?”他问。
说着,便用那温热干燥的指腹去揉捏她泛红几欲滴血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