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晏危楼说过,朝暮神剑与大幽龙脉关系极为特殊,但他可从没想过,此剑居然还能隔空吸纳大幽龙脉之气。
这是淳于应从未见过的奇事。
晏危楼的目光却微微亮了起来。
直觉告诉他,这大幽龙脉之气,比纯粹的天地灵气更好用,在本源气缺失之时,倒也不失为一种替代的能量。
那么,大幽皇朝的龙脉,岂不正是如今帮助宿星寒最快苏醒的补品?
有了这个念头,他便不打算继续在观澜剑阁呆下去。只是,该怎么带着宿星寒一起走呢?
抬手将朝暮神剑招出,望了一眼沉睡中的宿星寒,晏危楼有些苦恼。
或许宿星寒也并不是对外界全无感知,仿佛正好听到了晏危楼的苦恼,那沉睡中的白衣人身形就如水中倒影一般,突然微微一晃,整个人便由实化虚,化作了万千光点于半空中消散,无数光辉朝着朝暮剑上聚拢而来。
晏危楼微微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将此剑捧在了手心中。
“你要用这样的方式同我一起走吗?”
他的语气有些不可思议。
朝暮神剑在他掌心里蹭了一蹭。
晏危楼笑了起来:“那好,我们走。”
·
从晏危楼苏醒至今,也有了近半年。
在他派出四个工具人,遥控指挥,不遗余力地搞事下,原本虽已步入暮年但还勉强撑得起架子的大幽皇朝被众多野心家一拥而上,啃下了几块不小的肉来。
因为晏危楼开了个头,还有许多野心家和大幽皇朝的仇家,都在暗中煽风点火,上蹿下跳,导致如今整个大幽皇朝都陷入了焦头烂额的境地中。
悬天峰的介入非但没能让一切恢复如故,反而招致了两边的不满。
大幽皇朝自认为被占去疆域已经足够委屈,其他叛军势力却犹嫌不够,又怎么可能如同悬天峰所想那般坐下来好好说话?表面上敷衍了悬天峰,暗地里却是继续拼命,人脑子都要打出狗脑子来。
这也导致晏危楼一路走来并不太平。
从四个工具人那里了解了情况,晏危楼算是对当今天下格局有了认识。
当今天下最负盛名的势力大约便是:大幽皇朝、三大正道圣地、七大魔宗。
只论单独实力,大幽皇朝隐隐位居其首,却抵不过正魔两道任何一道的实力。而七大魔宗中,任何一家宗门单独对抗正道圣地都稍弱一筹,联合起来却足可与三大正道圣地对抗。
只是魔道中人往往心思太多,自私自利,彼此联合都要互相算计,从来没有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的时候,因此,魔道总是被正道压上一头。
而晏危楼既然盯上了大幽皇朝,单靠他自己和四个工具人肯定力有未逮,还要从其他人那里借力,最好是直接聚拢起一股足以与大幽皇朝抗衡的力量。
三大正道圣地显然不可能,因为正道不仅看实力,还要看资历,看来历,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让他们听从的。不但要有顶尖的实力,还要有非同凡响的来历,或者让人心服口服的大功绩、大贡献,否则,就是“德不配位”。
于是,晏危楼将目光瞄向了魔道。
反正据他推测,失忆前的自己估计也是个大魔头,想要收服一些魔道中人,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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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大火。
火光照亮了半边天幕,阴森森的七狱魔宗在火光映照中,蓦然多出了一股深沉而威严的气势。
无形的气息以主殿为中心向外散发,将上百座宫殿楼阁都笼罩在其中。
主殿里,最上首的鎏金宝座上,一位身着黑袍的神秘人懒洋洋地靠坐在那里。他全身都裹在深黑如墨的衣袍中,脸上罩着一张半神半鬼的祭祀面具,只隐隐露出下方线条优美的下巴。
一柄漆黑的刀被他随手放在身侧,怀中还抱着一方长长的剑匣,他手掌搭在剑匣上,动作甚是爱惜。
此时,这张宝座原本的主人正毕恭毕敬地站在下首,垂手恭立。
连带着整个七狱魔宗的长老及核心弟子数百人,都恭恭敬敬地跪在大殿上,没有一人出声。
神秘人物半靠宝座上,目光微微向上看去,兀自出神。
只见宫殿的穹顶上,正有一道贯穿了东西两侧的斩痕,恐怖至极的刀气从其上散发,几乎将四分之一的穹顶都削了出去,露出了上方明晃晃的天幕。
而残留的刀气还在上方不断逸散,切割着附近的空气,令人毛骨悚然。
这样可怖的刀道造诣,哪怕已经亲眼见证过一次,许多人还是感到难以置信。
这就是这位神秘人留下的痕迹之一。
——就在一个时辰前,七狱魔宗众人齐聚一堂,还在为他们不久前成功挑拨正道,令沧海剑宗吃了一个小亏而得意。这位神秘人便不请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