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就这?”
安惊羽:“就这。”
李余一巴掌拍到自己脑门上,后悔自己没早点看穿安惊羽的意图,不然早睡上好觉了。
她跟安惊羽提议:“你可以换成铁打的试试,不过那样会比较重,遇到台阶什么的不太好抬起来。”
安惊羽无所谓道:“没事,我早就往府里去信,给每个有台阶的地方都添建了坡道,至于在外,还是用木的就行。
李余愣了一会儿才听明白,安惊羽是要在家里用铁的轮椅,在外用木的。
李余迟疑道:“不是,在家有必要用这么结实的轮椅吗?”
安惊羽觉得李余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肯定不懂,便随口道:“就是在家才需要更结实的。”
李余怀疑自己困疯了,不然怎么会从安惊羽的话中隐约听出汽车引擎的声音。
送走安惊羽,李余身体困得要死,脑子却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精神。
可能是困过头了,也可能是被扰了太多次清梦,不敢再睡了。
李余生无可恋地趴在车窗上,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憔悴。
她对着窗外东看看西看看,最后又把视线落到了自己的手背上。
那日她将十公主扑到在地,蹭伤了手背,如今手背上的伤已经好了,但还是留下了点痕迹。
她当时之所以这么干,除了生气,还有另一个原因,她突然想知道,当她内心满是怒火,系统是否能忽视掉她想要寻死的念头,让她钻个空子。
结果只成功了一点,之所以说是一点,那是因为在她抱着十公主在地上滚的时候,她以为她失败了,寻死的念头褪去,立刻她就擦伤了手背。
也就是说,系统的探测仅仅是针对她内心的想法,就像先前她替李文谦挡刀,那会儿她根本没反应过来,就是本能地保护小孩,这才让刀子扎了进来,所以只要她能让自己寻死的时候心里不想着“寻死”这件事,就能给自己造成伤害,从而死亡。
可具体要怎么做,她还没有头绪。
李余垂下手,继续呆呆地看着车窗外。
碰巧这时闻鹫骑马路过,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李余一般。
但是李余看到他了,开口喊了声:“闻鹫——”
闻鹫原本打定主意,无论李余说什么他都会当做听不见。
可偏偏李余喊他的声音很奇怪,带着点鼻音,听起来就跟准备和爹妈告状的小孩似的,于是他在走开后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就看到李余从车窗里探出头,眼巴巴地盯着他。
闻鹫没有退回去,但他停下了马。
车队不断前行,很快李余的马车就走到了闻鹫面前,闻鹫驱马慢行,语气平淡地问李余:“殿下找我什么事?”
“我想睡觉,可总有人来吵我。”李余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委屈死了。
闻鹫:“……去睡吧,不会有人来吵你了。”
困到理智濒临崩溃的李余莫名地信任闻鹫,听了闻鹫的话放下车窗帘子,并得偿所愿睡到了中午。
期间闻鹫骑着马跟在李余的马车旁,从早上跟到了中午,有人看见传出去,就说安庆公主越发嚣张跋扈,竟以闻家姑娘做要挟,把堂堂风火军大元帅当做侍卫来使唤。
第三十六章 “你们能不能挑一次不被我……
圣驾刚回京, 有关安庆公主刁难闻帅的传言便在京城内传开。
当事人李余毫不知情,还在上完课后把从山庄带回来的小瓷马送给了闻素。
“白色这个是你的,棕色这个是你弟的, 黑色这个给你哥。”李余越看越觉得小瓷马可爱,隐隐有些后悔没给自己也买一个。
“谢殿下。”闻素礼貌道谢, 分寸拿捏得当,只能从脸上的笑容看出她很喜欢这份礼物, 并没人知道她正在心里尖叫——
太!!好!!了!!!
鬼知道她前几天夜里撞见她大哥在自家花园子里, 拿着块巴掌大的木头刻东西的时候有多怵得慌, 因为她哥有个破毛病——心一烦就喜欢刻东西来平静心情。
所以每次她哥拿起刻刀,都意味着她哥心情不怎么好。
后来她跟闻奕一块去周寻那打听才知道, 陛下借口过年,延迟了她哥离京的时间。
“能留下过完年再走不是件好事吗?”闻奕不解。
周寻苦笑:“怕就怕等过完了年, 陛下又要找别的借口, 将元帅留在京城。”
若是周寻没猜错,这其中必然是出了什么意外, 导致皇帝突然改变了主意。
到底是什么意外,闻素不知道, 但她知道京城里那些有关他哥和李余的传言。
作为亲妹妹, 她清楚她哥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性格,哪怕有人用她做要挟,她哥也不可能就这么乖乖受着,所以旁人口中的所谓“强迫”,多半是她哥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