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大胆?”
凉飕飕的声音窜入耳朵,沈容身体一僵,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双黑色的大靴子,再往上,是白色的袍脚,是个男人……
蓦地松开拉着的对方手臂的双手,后退了数步,背抵住了回廊的柱子,一抬头看到霍景霆那张脸的时候,什么醉意都一瞬间跑光了,脑子顿时清醒得不行。
“喝不了酒,就不要硬撑。”
沈容是个懂得揆情审势的,霍景霆话一出,立马抬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像真的喝多了一样,“寡人头有些晕。”
霍景霆表情中却忽然多了点似笑非笑,无情的拆穿,“你喝醉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沈容一愣,瞬间想起了自己前两次醉酒之后的囧态,咳了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解释,“寡人只说头有些晕,也没说醉,寡人头晕,要去休息了,”
转过身,正要抬步,却踌躇半响都没有动作,最后还是不争气的转头看向身侧的霍景霆。
“今晚,寡人住哪?”昨晚,上半夜是睡在小楼中的小床上,下半夜是在霍景霆的大床上面,哪今晚呢?
霍景霆收敛了脸上半丝笑意,“我房间。”
闻言,沈容蓦地睁大眼睛看向他,抓住了自己的衣襟,声音有些颤抖,“寡人真没喝醉,不会对霍大将军你做出什么出轨的事情的!”
啊呸!说反了!
“不、不、不!寡人是说今晚寡人喝得有些高了,会做出很多荒唐的事情来的!”
霍景霆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你睡我房间,我睡隔壁的兵器房。”
听到这么分配,沈容立马松了一口气,但又不解了,问:“还会有刺客来行刺寡人?”
霍景霆先一步迈步,走到了沈容的前面。
“沈安的性子我了解,是个偏狂到极致的人,昨晚行刺你,是因为老魏王明知你是女子,却不把王位传给他,而是传给你,今晚朝中大臣有八成以上表明了立场,他几乎是众叛亲离,恼羞成怒,想杀了你的心更重。”
“像他这种人,就是牢房也困不住他。”沈容更多的是无奈,总归是亲生的,所以老魏王在死前就和她说了,若是有一日,沈安犯下的错误滔天,也留他一口气,让他永远不能见外人,一所牢笼让他孤独终老。
“沈安还未造反的时候就招募了许多的能人异士,昨夜派来的那两个杀手,便是能在大梁杀手榜上能排得上名号的。”
生逢乱世,哪些有着一身本事的人,既有为功名利禄的,也有为干一番事业的。
听了霍景霆的话,沈容才明白,难怪青决让她先待在将军府,莫要回宫,王宫里面人马再多,人家只来一个牛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她的床头一刀把她咔嚓了,王宫里面的那些人或许还在数蚊子呢!所以说这数量不要多,品质最重要,精品一个就够了。
霍景霆是大魏的第一高手,有他坐镇,顶过千军万马不在话下。
夜色深了,除却当值的侍卫,守夜的婢女小厮,几乎也已经回房进入了梦香,月的清辉散在小路上,显得更加的幽静,两人无话,不多时,已经到了霍景霆的院子中,走到霍景霆的房前。
“那……寡人进去了?”原本她还想客气一下,说他睡他自己的房,她睡兵器房,但霍景霆向来不按牌理出牌,这万一把她的客气话当真,她今晚还不得伴着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的凶器入睡!
所以这客气话,就免了。
霍景霆点了点头。
沈容伸出双手,放在了门上,正要推门,一丝极弱的杀气从房中传了出来,霍景霆的瞳孔一缩。
“别动!”霍景霆迅雷不及掩耳的伸手抓住了沈容腰后的腰带,将她狠狠的扯入了怀中,几乎是同一时间,房门顿时被一阵风拉开,在月色之下,三枚泛着寒意银光的细针从房中飞了出来。
一根细针从沈容的外衫穿透而过,只是一转身,那三枚细针全然的插在了院子对面的练武房的柱子上。
从房中跃出了一个婢女,眼空洞而无神,却是盛满了杀意,多枚泛着冷光的飞针再次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从她手中脱手而出。
沈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只知道——又有人刺杀她,她还差点中招了!!!!
霍景霆身上没有带兵器,却行步如云,怀中抱着沈容闪身避过了那飞针,那婢女的飞针不知如何补给,三针一出又是三针,抱着个人的霍景霆闪到了海棠树下,踩着海棠树的树枝,一跃,跃上了屋顶。
守着院子的人也察觉到了动静,立马进来,那婢女却是不把侍卫放在眼中也踩上海棠树,对其穷追不舍。
“她什么人呀!”沈容抱住了霍景霆的脖子,比起那个女刺客,她现在更怕从霍景霆的怀中,从这屋顶上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