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嫁给富豪伯爵之后(52)
尤其是书房里。
书房里的文件、书籍被翻得一团糟,散落一地。
简直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干嘛。
闯入者恍然在透过书房里的狼藉告诉我:我在找某样东西喔。你很想知道我在找什么吧?线索就在书房里喔,你也赶快找找看吧。
找个屁!
找个头!
就不能坦坦荡荡把想给我的东西直接拿出来吗?!
我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当一名优雅、知性、富有的伯爵夫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为什么?!
也许是我的长叹充满了埋怨,萨雷误以为我是在责怪他们的疏忽职守。
他抿了抿唇,面露歉色。
“抱歉,这是我们的失职。”
尽管内部作案的确让人防不胜防,但我并没有安慰他。
盯着他严肃而愧疚的面庞,我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坦白说,直到现在我还没解雇掉这群糟糕的家族骑士的根本原因,在于我没有人可以用。
我指的是,可以光明正大保护我的力量型打手。
倘若我、伊莲恩、曼雅三个女人出门,只需要简单地埋伏几个雇佣兵,便能将我们一网打尽,就跟碾死小虾米一样的简单。
但是,如果能把这位清高正直、武艺尚可但不算衷心的骑士利用起来的话……
他无法成为我杀人的剑。
至少,可以是守护我的盾。
我想,他坚守的骑士精神,一定能作为将他束缚在我身边的枷锁。
恩,比起侦探游戏,我还是对想歪主意更在行。
环顾四周,确认了只有我和他两人,我扯了扯嘴角,拉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嘲讽表情,一声冷哼后,我语气尖锐地挖苦道:“你们失职的事情也不止这一桩了。但我也知道你们只是拿死工资办事的打工骑士,我也不会按真正的骑士准则苛求你们做到完美。”
这种‘体谅’让萨雷感到了难堪。
他的脸庞和身体一下子僵硬了,像是气血冲了头,脸颊憋得红了,他下意识地张开了嘴,似是想反驳,但最终,从嘴边流出的话仅是一句诺言。
“我会为自己失职而补偿。”
我静了静,后反问。
“萨雷,你觉得什么东西都是可以补偿的吗?”
我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玫瑰色的眼瞳也是被一片氤氲笼住了。似是有些突兀,却也不让人意外,我无声地流着眼泪,唇瓣因悲愤而止不住地颤抖,比哭天喊地的人更要悲伤、绝望、无力。
我直勾勾地盯着萨雷,像是恨到了极点,咬牙切齿地问:“你可以把我最爱的丈夫,补偿给我吗?”
压抑的情绪随即爆发。
“萨雷,那天晚上劳莱伯爵本可以不必死的。就是因为你们的无能,把那个恶魔放进了庄园!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伯爵杀死!我试着冲上去和他同归于尽,却最终受到了他的羞辱。而直至前夜,他依然在庄园里来去自如,不仅爬上了我的床,还拿庄园内所有人的生命——包括我、孩子们、你们,威胁我不能把事实说出去。”
“当什么事情都做不到,只能看着劳莱伯爵被冠上自杀之名下葬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恨吗?!你知不知道?!”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如同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渐渐,犹如被现实的残忍压得精疲力尽,我的声线拉平了,轻得几乎无力,充满了疲惫。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自嘲地提了提嘴角,“你从来不相信我对劳莱伯爵的爱,认为我是为了权力和地位而出卖身体。不过,也对,我如今确实是屈身于其他男人的肮脏女人”
“但即使如此,萨雷,我也会依靠自己的方式,守护所有人。”
尾音落下。
我不再去看因我优秀的临场发挥功力而像是木头矗在原地的骑士,转身便离开了——因为我演着演着就有点飘了,倘若深究的话,有些话怕是圆不过来。
不过,这虚假的、精彩的又狗血的暗黑故事对于自视清高的萨雷而言,打击兴许仍是不小。
他将这份能赚到金钱却背离理想追求的工作视为耻辱,他能愿意留在这满是屈辱的地方已是最大的尽责、将骑士精神贯彻始终——尽管他从没有说出口,可从他时时流露出的刚正不阿的神色中,我看到了一切。
但如今,我却告诉他——他没有能力保护他宣誓效忠的主人,也无法守护幸存的遗孀,让她受尽了玷污和屈辱。
现实和想象的反差足以给他当头一棒,即使他没有全信也好,这一通话也能让他认清自己的地位、职守。
我对萨雷的期待仅仅在于日后能成为我贴心的小护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