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了那么多。”绪茕早已盘算好了,“我只要五粒。”
无垢看着她,她似是什么都已想好,决定好了。
绪慈忽然传音给他——[给她,告诉她,三日后你会炼成丹药给她。]
无垢轻轻叹气,绪慈是打算替她用鲛人珠泪炼制丹药了,他对她真是……予取予求。
“好。”无垢答应下她,三日后给她,又忍不住问了一句:“绪掌门,你做这么多,不顾安危,是为了什么?”
他看着她,她应该不记得前世的事才对,可既然不记得又为何如此的为司微?
“是为了司微始祖?”他看一眼绪慈,干脆的问道。
屏风后的绪慈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想听她回答,又怕听到她回答。
绪茕从椅子里站起来笑了笑,坦诚的对无垢说:“我说了可能无垢大人不信,我做这些,是为了做国师。”
无垢惊讶的看着她。
屏风后的绪慈也愣了。
她就知道,说了他们也不信,他们皆以为她是绪仙祖转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前世情债,入世情劫。
不是的,她这么努力就是为了避开这些东西啊!
她要做国师,要做任务,要早日飞升成她的仙。
她摆摆手,从无垢的偏殿离开。
无垢站在殿里扭头看向了屏风后的绪慈,惊讶道:“她说要做国师,不是随便说说的玩笑话?”
绪慈垂下了眼,她是为了做国师?不是为了司微?
他莫名的想起前世种种,他曾以为师父偏爱大师兄苏衾,可后来师父与司微一同入世历劫,他以为师父上一世,这一世来这宫中都是为了司微的入世之劫……
难道不是吗?
当初师父和司微一同入世来这宫里发生了什么?
她心里那个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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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廊下掌上了灯,琉璃宫灯印在白雪之上,亮闪闪的发着光,红梅银雪,好看极了。
绪茕从偏殿出来,老皇帝身边的宦官便在候着她,恭恭敬敬的与她说:“绪掌门,三皇子突然说他想看看雪……奴不敢做主,圣上又已服药睡下,只好来请示绪掌门,这……”
他要看雪?
绪茕想了想,先走回暖阁,轻轻推开一点门,瞧了一眼里面,昏暗的光线下苏衾还躺在榻上,侧身背着身在昏睡。
她莫名松了一口气,心里是有些怕苏衾醒来,怕他恢复记忆,不能再将他当成小傻子哄。
轻轻地关上门,绪茕转身跟着老宦官,去了关押三皇子的菁华殿。
那殿外守着一圈侍卫,前前后后,窗下门边,全是带刀羽林卫,如今在老皇帝眼里,玄微已经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救命的药引。
真正的玄微或许恨过怨过,从出生到死去,他的父亲没有将他当成人看过,他活的还不如一只猫狗。
他孤零零的来,又孤零零的长大、死去。
他从出生就为看到过任何事物,也许是活了很痛苦的半辈子。
但如今在他身体里,替他活着的是司微,那位没有五感,无情无欲的上神始祖。
他应当不会难过,不知痛苦,可他居然想看看雪。
他也会对什么事情好奇吗?
绪茕忽然有些好奇,如今的这个司微还有没有之前的记忆?他再到她,会是怎样一副神情?
羽林卫向她行礼。
老宦官亲自为她推开殿门。
冷冰冰的殿中,她看见坐在榻上的三皇子玄微。
他静静坐在那里,侧头看着紧闭的窗户,一双灰色的眼睛里无喜无悲,甚至没有半点怨怼。
她踏进殿中,他听见声音转过了头来,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定了定。
他在想什么?
绪茕走进大殿,挥手让宦官退下。
殿门在她身后关上,她看着面无表情,无波无澜的他,将系统打开选定了听他的心里话。
“你不怕吗?”绪茕问他,“我要拿你做药引,拿你的命为皇帝续命。”
他依然没什么表情,平静的就像垂在殿中静静的帘幔,看着她忽然问道:“你叫绪茕对吗?”
绪茕竟然听不到他的心里话,为什么?
系统:[他此刻内心什么活动也没有。]
这么平静?
绪茕觉得不妙,他若是像司微始祖一样无欲无求,任杀任刮,那就完了,他自己都不想活,不想去斗,去做皇帝,她费死劲也无用啊!
“你不想活命吗?”绪茕朝他走过去,又问他,“我会挖了你的眼睛,给你的父皇做药引,会将你的命全续给他,你愿意吗?”
他的目光跟着她,从她衣袍上的珍珠,到她衣袍下的脚,然后掀起眼来看着她的脸问:“我是不是曾经认识你?”
绪茕气梗,她在和他说生死大事,他在想是不是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