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蕾站起来,从陈照身后走出来,个子虽然不高,气势却十足:“李春生,今天我来这里,做的打算就是你要是真欺负咱们孤儿寡母地,我就敢碰死在你家门口,陈然没变成厉鬼,我变成厉鬼,把你们一家子全部捉了去,你信不信?要死一起死!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一个没了男人的小寡妇怕你?大不了死了下去找我男人去。”
听见庄蕾说这一句话,李春生的娘走了过来道:“六郎,过来,咱们商量商量!”
庄蕾一转身继续跪下去,烧纸钱哭:“哥啊!你要是不来管,我就闹地你不安生……”
听见这话李春生的娘,还没跟李春生说完话,就走过来,指着庄蕾:“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用这种下作手段,要不要脸?”
“比你们家不要脸?”庄蕾问道:“这一点就下作了?你们家干的缺德事儿还少吗?只要月娘的事情不解决。早上日出,晚上日入,我一日两次,都会来这里烧纸哭我家那个死鬼男人。阳间解决不了的事情,我闹腾他在阴间也不安宁。我闹腾我男人,关你屁事!”
“你在我家门前哭,不作兴的!”
“不作兴的事情多了,我就一件一件做了又如何?我说了,我庄花儿,贱命一条,怕谁来着?你等着,我等下把我男人的牌位给抱过来。”庄蕾盯着李春生的娘说这话,李春生的娘看着庄蕾那一副破罐子破摔,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泼辣样子。想着万一要她真的拿了陈家矮子的牌位过来可怎么办?
庄蕾一边看着李家婆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边继续又哭又嚎,张氏看着一边烧纸,一边抹眼泪哭的庄蕾,她也不知道自家那个娇娇弱弱的花儿,怎么就使出了这般的泼妇招数。就是她这个年纪的女人也没办法这么豁的出去,可看看她那个不管不顾,唱作念打俱佳的样子,这……这……算啥事儿啊!
庄蕾的这般行径,吃瓜群众感觉这场戏这才算是精彩了起来,人越来越多,边上还有人说:“这个小寡妇,毒还真是毒,说一日两次,还是选日出日入时刻,可见这个小娘们是打听过了,真想要把她家的那个死鬼给叫出来。”
“真有这个讲法?”另外一个声音问。
刚才的声音说:“日出将出的时候,是孤魂野鬼躲白天阳气的时候,而日入将入的时候,是孤魂野鬼要出来闲逛的时候。她选在这个地方,烧纸钱,说是给自己男人烧纸钱,不过这么多的香烛,也可以招来没钱的那些穷鬼,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么一来,拿了她的钱就给她要办事了。”
“真的这么灵验?”
“就是这么灵验,我娘家村上一个女的生孩子难产死了,他们娘家人不高兴,所以就过来。烧了两趟纸钱,据说刚好请了个厉鬼,把那家人家弄得三年之内死了两个。”刚才那个声音说道。
“啊!也太吓人了!”
“可不是吗?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刚才的声音说:“我娘家那里有个女人在正午时分吊死在前边的大槐树上之后,隔着三五年就会有人在同样的地方上吊。这种事情,不好说啊!”
庄蕾低着头,烧着纸钱,昨天陈熹说过:“阿姐说,李春生小时候体弱,从来不许他去坟地,直到十六岁才让他去扫墓。”
当时庄蕾不确定,万一那个婆子不怕呢?难道她真的,在日出日落时分,再来闹腾。这不是闹着玩的,别的不说,她怎么能让她的大郎哥哥灵魂不安?”
当时陈熹笑了一声:“要是这个办法没用,咱们再用别的办法,只要想想你不怕丢人就行。”
她才不怕丢人,脸算什么东西,不要就不要了。
张氏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情形,三叔公也被庄蕾的这个样子给弄得不知所措,虽然他觉得李家欺人太甚,但是陈然的这个媳妇也太那个啥了吧?一直看她柔柔弱弱地,怎么就跟个泼皮似的?
“小娘子,你这是打算干什么?”有人问。
庄蕾冷笑着看了一眼李家几个人,跪在那里:“他们家同意和离,把我小姑子的嫁妆给还回来,我立马就走。否则我就天天哭,天天闹,直到我那死鬼男人把李春生给叫到地下去聊聊,那样也就不用和离书了。反正我一个没儿没女的寡妇,多的是时间,有的是功夫,不就是耗吗?我耗得起!”
李春生的娘脸色一阵黑一阵白,脸已经扭曲了,她咬了咬牙对着李春生说:“春生,把放妻书给她!”
李春生叫道:“娘!放妻书给她了,田地呢?”
李春生的娘,大吼一声:“不要了,快去写!”
庄蕾站了起来,对着李春生的娘说:“光有放妻书可不行,嫁妆咱们也要抬走!否则,你休想让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