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就是这样的,我小时候她被打了回了娘家不用两个时辰,就被我舅送回来了!”庄蕾叹气:“您知道我外婆过来说什么吗?打几下又不会死。”
“花儿,遇到这种事情,女人家能怎么样?只能怪自己的命。退了回来闲言碎语不说,到时候还被哥嫂嫌弃。到时候匆匆二嫁,也许还不如之前的。”张氏叹了一口气。
庄蕾把鸡汤盛了起来,给月娘端了进去,月娘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见她进来,招手让她坐在床沿,一把抱住她:“花儿!还好有你!”
“别哭了!仔细哭坏了眼睛。”庄蕾给她擦了眼睛:“你这个事情,咱们一定能好好了断,你也别担心别人的闲话,我们会想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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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青山等着姐姐和自家娘子回来,那黄家管事拿了五十两银子过来,说这是定金,等把人送过去还有五十两,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家那个黄毛丫头还值这么多钱,之前要卖给那些下乡来收瘦马的人牙子,只肯出五两。三年之后,竟然有人肯出一百两。他心里有些得意,幸亏陈家帮他养了这么多年。让他白白得了这么多的银子。
站在门口一直望着前边的小路,嘴巴里唱着小曲儿,狗吠之间,两人打着灯笼,走了过来。他喜滋滋地走了过去问:“姐,说合地如何?那张氏可肯放了花儿?”却见他姐怒气冲冲,他女人缩在后头。
受了一肚子气的庄氏鼻孔里出气骂:“你不知道你家那个是个什么货色?让我去说合?我没被她扫地出门已经是好的了!”
庄青山看向自己娘子问:“她不肯?进财主家做姨奶奶都不肯?她想干什么?”
庄蕾娘一见庄青山脸色铁青就开始害怕,怯懦地说:“亲家母倒是很讲道理,她看起来是肯放花儿回来。可花儿自己不肯回来说要给陈家大郎守寡。”
刘庄氏往凳子上一坐阴阳怪气:“你那个亲家母讲道理?不过是比你那个女儿好些。你那个女儿如今可是主意大地很啊!指天誓日地说自己生是陈家的人,死是陈家的鬼。心里头哪里有半点庄家的地儿?我学给你听听……”刘庄氏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把庄蕾的话讲给了庄青山听。
庄青山一听,到手的银子要飞了,又想起前两天在饭馆门口被庄蕾那般不给面子地回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刘庄氏还说了:“你生的好女儿,我可没本事劝了,这种货色,我以后是见都不想见了。”
庄青山甩过去对着自家媳妇就是一巴掌,庄蕾娘被他打地懵了,眼泪包在眼睛里,不敢哭出来。庄青山指着庄蕾娘:“就你生的那个小婊。子。给脸不要脸,有吃有喝的地方不去,还想给自己挣个贞节牌坊?”
刘庄氏拍了拍腿,作势拉了拉庄青山:“你做什么?这事情也不是她的错?你女儿吃了陈家的饭,心向着人陈家,你打她有用吗?”
“那我怎么办?都答应人管事了!我拿什么给人家?”庄青山想着白花花的银子就肉痛。
庄蕾娘抹着眼泪说:“能不能把钱还回去?花儿是铁了心不回来了,如今她是陈家的媳妇,陈家不放你也说不了别人家什么话。”
庄青山一脚踹过去,庄蕾娘被踢到了腰里,惨叫一声跌在了地上,一下子没法子爬起来,庄青山如凶神恶煞地冲着庄蕾娘道:“不要这钱了?吃什么喝什么?他家儿子都死了,再说了就算那个矮子活着,配得上这么花骨朵一样的媳妇儿吗?”
“你不要去赌了,不就都行了。你说你去给人你做工,什么时候拿过钱回来……”这话出来就变成了抱怨,庄青山像是疯子一样整张脸都扭曲了,脖子里青筋爆起,双手掐住了庄蕾娘的脖子,庄蕾娘一下子就呼吸不上来,刘庄氏看着这是要打出人命来,过去拖住庄青山:“放手,再掐要被你给掐死了!”
庄青山这才松开了庄蕾娘,庄蕾娘弯着腰死命地咳嗽,还没等她缓过气儿来,庄青山又招呼上来,噼里啪啦的甩耳刮子的声音,让刘庄氏听着都脸疼。
刘庄氏拖着庄青山,指着庄蕾娘:“你也是个不懂事的,男人发脾气,你还还嘴做什么?我看那贱.货就是像了你!说什么都回嘴。”
听自己姐姐这么一说,庄青山过来一把拉住庄蕾娘,恶形恶状地骂道:“就是你个烂女人,生了这么个不孝的婊.子出来!我打死你!”
刘庄氏也不想掺和他们夫妻之间的那点子事情,提着灯笼回家去。
住在东面厢房的,庄蕾大伯家听见他们夫妻俩又吵架了,已经司空见惯,等吵完了就好了,懒得出来看一眼,否则庄青山这个狗脾气,越有人闹腾地越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