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恨不能把自己所学一下子展现出来,从热菜上可见他的功底和热情,原本药场做工的人,每日吃饭已经成了他们的期待,这顿酒席更是期盼了不少日子,而寿安堂的人,有几个去过淮州,又能吃得起天香楼?菜上来一个光盘一个,等阿四跟兄弟们烧完出来,大家伙儿好好地敬了他一杯酒。
阿四一直以来都因为不会说话而自卑,这会子跑到庄蕾桌前,往地上一跪:“庄……庄……娘子,谢谢你的大……恩!”
这话一说,眼眶子已经红了,庄蕾扶他都来不及:“你做什么啊?”
他站起来,从壶里倒了一杯酒,对着庄蕾说:“我敬您一杯!”
庄蕾忙推拒说:“我这个年纪,真喝不了酒!”
“庄娘子!”阿四端着酒杯对着她,庄蕾看着这个汉子,给自己倒上了一盅米酒,一饮而尽。
有了阿四开头,受过庄蕾恩情的,也不少,玉兰也抹着眼泪:“若非娘子,我玉兰也成不了一个人!”
喝不喝,也得喝啊!这么一来,这个来敬,那个过来,哪怕是闻先生他们几个给庄蕾挡了些,庄蕾也是喝地有些多,自己还不自知。
庄蕾靠在月娘肩头,在车上闭目养神,到了家门口,陈熹和张氏出来,见庄蕾脸色酡红,问:“喝多了?”
“没有!没有!”庄蕾摆了摆手,看上去十分清醒地跨进了大门,只是在进入院子,回自己屋的时候被台阶被绊了一下,如果不是陈熹在身边的话,这一跤可能就摔地不轻了。
陈熹将她拉起来,庄蕾还在说:“二郎,你回屋吧!我没事,真的没事!”
陈熹摇摇头,和张氏一起将她拖着送了进屋里去,庄蕾一见床,就趴了下去,自己真喝不得酒,胸口闷闷的,听张氏说:“给她泡杯茶来!”
“喝酒之后不能喝浓茶!我睡一觉就好!”
“得,脑子还是清醒的。”陈熹说道,月娘去打了水过来,对陈熹说:“二郎,这里我来照顾,你先出去吧?”
“二郎,对了!你那个画,给我看看?画好了没有?”陈熹想转头,庄蕾在那里嘟囔。
听她这么说:“画好了,明天给你看成不?”
庄蕾从床上坐起来:“明天?明天,早上链霉素的药效要出来了,放线菌这块比青霉要复杂地多,我做好了不成功的准备,还有春天需要收大量的黄花蒿子,这个时候需要去准备,还有……”庄蕾絮絮叨叨地念出了十来件的事。
月娘绞了手巾替她擦脸说:“好了好了,别想这些了!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再干,好不好?”
“不好,我跟秀才说了,以后药场招人一定要收紧,不行的也一定要及时地给赶出去了,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陈熹索性在她的书桌那里坐下,把她说的事情一件一件给记下来,对着月娘说:“大姐,以后你每天回来跟嫂子一起商量商量当天她有什么想法,帮她一件一件事情给记下来,她事情多,忙!哪一件事情都不想放下。她虽然思路清楚,难免有做不过来的时候。你就在她身边帮她做完。”
说着他还用朱笔把几件事情给她勾出来,等庄蕾,第二日酒醒过来,坐起来看见桌上陈熹的字,捏了捏眉心。自己刚才居然说了那么多的话?这个年还过不过了?
“秀才干嘛那么客气啊?”听到张氏的声音。
杨秀才在外面说:“若非婶子,庄娘子照顾,我们父子俩都不知道这个日子怎么过下去。该的!”
“月娘,去看看花儿起来了没有?二郎,你也快出来,杨秀才来了!”张氏在外头叫着。
庄蕾忙穿了衣衫,梳妆洗漱,幸亏她也不用化妆,不过就是脸上擦个润肤油,等她走出去,杨秀才正在正厅里,陈熹陪着说话,贵儿依偎在月娘的怀里,月娘在给他剥小核桃。
小家伙看见庄蕾出来,扑过来叫:“花儿姨姨!”
庄蕾牵着他的手坐下,杨秀才问:“庄娘子还没用过早饭吧?要是没用过就先吃早饭。”
庄蕾笑着拿起桌上的糕饼道:“起来晚了,等下就早饭中饭一起吃了。你也吃!”说着吃起了糕饼。
张氏在那里指着杨秀才买来的那些东西说:“你说秀才去破费这些做什么?”
庄蕾看着大包小包地:“你拿回去吧!年关当口的,总是有其他人家要走的。我们这里你当自家人,千万别客气,买这些来没必要的。”
“是啊!秀才,你明年还要去乡试,等乡试之后还要进京赶考,这些钱花的就不划算了。”月娘也说他。
杨秀才站起来:“我脸皮薄,昨日没能给庄娘子正儿八经地行个礼,可这心底的心意是一样的。你们就不要推辞了。”